影雨回身禀报,“主子,奉国将军他……”
贺渊时抬手用力推开车门,嘴角扬着嘲讽的弧度,“将军又有何赐教。”
“你怎可娶男妻!”贺正驰涨红着一张脸,显然气的不轻。
“无论本王娶谁,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贺正驰粗喘着气,“即便你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你也是我贺家子孙!”
“呵。”贺渊时冷笑一声,“你若愿意,自可将我的姓名从族谱上划掉。”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贺正驰,眼中全是森然的冷漠,“反正本王,也不屑当你们贺家人。”
说完他一抬手,影雨便立刻驾着马车后退,直接绕过了贺正驰。
回到王府后,贺渊时穿着朝服直接去了后院。
“主子。”他刚迈进紫苑,影雪就突然出现。
“如何,他可说了什么没有?”
影雪紧蹙着眉头,低头请罪,“属下无能。”
贺渊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绕过她直接走了过去。
推开门,房中冷的如冰窖一般。
易安裹着被子和慕珏一起挤在床上,互相取暖。
贺渊时披着玄狐大氅,迈步走到床前。
“我可以放你走。”他看着慕珏那苍白的面颊,眉眼间没有一丝温度,“只要你告诉我小白的消息。”
慕珏淡漠的看着他,“可无论我说什么,王爷也不会信。”
“你说了,我自会派人去查。”贺渊时俯下身子,“可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易安想挡住慕珏,却被他死死地按住胳膊。
慕珏看着他那双寒澈的眸子,“我没有小白的消息。”
贺渊时挑了挑眉,“好。”他直起身子,看向慕珏的眼神就像是望着一个死人。
“本王平生最喜欢的就是啃硬骨头。”他的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你可要撑久一点,别叫本王失望。”
易安看着贺渊时的神情,全身都打起了哆嗦。
原先他在府里时,以为大夫人是这全天下最可怕的人。
可现在见了摄政王,才知道什么叫比鬼还吓人。
贺渊时冷着一张脸走了出去,影雪还跪在原地。
“将人看好了。”
影雪低头,“是!”
深夜。
朦胧的月亮爬上半空,像是挂在枯干的老树头上仅剩的一颗黄柚。
慕珏和易安正在睡梦之中,突然被一个蒙面黑衣人从床上用力拽起,转瞬间从窗户翻了出去。
“有刺客!”
摄政王府内顿时一片火光通明,黑衣男子用匕首死死的抵着慕珏朝门口跑去。
负责断后的黑衣人全部死在了影卫刀下,最后只剩下三人。
正准备翻墙而出时,墙外突然跳上一列士兵,全部手持弓箭对准他们。
四人被影卫团团围住,退无可退。
贺渊时从后面走出,眼中散发出冰冷狠厉的光芒,大声呵斥:“逆贼!你们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黑衣人看着他暴怒的神情仰天大笑,架在慕珏脖颈处的刀刃压的更深,“摄政王果然对正君疼爱有加。”
“你若敢伤他半分,本王必将你碎尸万段!”贺渊时死死地攥着双拳,情绪看上去十分激动。
“那便交出兵符,我饶他不死!!”
贺渊时死死的咬着牙,上前一步,“你放开他,我做你的人质。”
黑衣人迅速后退,“世人皆知摄政王武功了得,我等岂会犯险。”
话音刚落,影风突然从侧面暴起,手起刀落,剩下的黑衣人又死了一个。
抓着慕珏的黑衣人顿时大怒,提起匕首一刀刺入慕珏的左肩。
“住手!!”贺渊时满脸都是心痛,指尖都开始发颤。
黑衣人以为得逞,但只有慕珏看见了贺渊时眼中飞快划过的兴味。
鲜血顺着慕珏的衣角流下,滴在了他踏在雪地的赤脚上。
黑衣人拔出匕首,慕珏脸色愈发惨白,却不吭一声。
“摄政王若还不舍得出兵符,恐怕下一刀王君就会没命了。”
说完,匕首又重新移回慕珏的脖颈,刀尖正对着他的喉咙。
贺渊时眼中全是悲痛,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慕珏的脸。
“没有你,我要这天下又有何用。”
话音刚落,兵符便从他指尖甩出,被另一个黑衣人一把接住。
“是真的。”那人验过虎符后,两人对视一眼,抓着慕珏向外退去。
在所有人背身的位置,又有另一批人盯着此处。
见贺渊时交出兵符后,这波人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黑衣人挟持着慕珏到了门口,眼看就要出府。
“待我等脱险,王君必原样送……”
“唔——”
话音未落,两颗头颅便整齐的掉了下来,鲜血溅满了慕珏的半张脸。
贺渊时瞬间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冰冷阴鸷的神情,明知他受了伤,却连他看都不看一眼。
慕珏捂着肩上的伤口,踉跄跪地。
“主子。”影霜从地上捡起兵符,擦干净上面的鲜血后,捧于头顶。
贺渊时拿起兵符便背过手去,神色漠然,“安排的如何?”
“主子放心,明日一早整个皇城都会知晓兵符已失。”
贺渊时勾起唇角,“好。”
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流出,慕珏整个人的脸色就像是地上的白雪。
贺渊时却在回去时才发现他,然后随手指个人道:“将他送去本王房内。”
慕珏整个人已经开始意识模糊,浑身忽冷忽热。
还没到贺渊时的院中,他就昏了过去。
凌晨半夜,除了留给皇上的御医,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被连拉带扯的带进了摄政王府。
“若救不活他,本王要整个太医院……”
“不要留下本王一人……”
慕珏耳边隐约间的听到贺渊时恼怒着急的声音,心中一笑。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隔天清晨,摄政王君遇刺重伤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据说摄政王为了他连兵符都交给了刺客,可见是何等的用情至深。
慕珏直到第三天才恢复清醒,他刚一动,贺渊时便听见了动静。
“醒了?”
慕珏看着他胡子拉碴的模样,还真像爱人病重守在床前的丈夫。
贺渊时拿起药碗舀出一勺,喂到他嘴边。
“喝下去。”声音冰冷刺骨,无情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