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没有了结。
让霍老回家休息,无非是霍南图怕气死霍老。
至于滴油的鞭子,霍南图连下地狱都不怕,还会怕滴油的鞭子?
无人散场,无人离开,保镖改变队形,由包围圈变成一横排,将房间分成前后两边。
路霍各执一边,谁都不肯退让,都要抢回江宛童。
霍南图把江宛童禁锢在怀中,右手紧箍她的腰,左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她挣扎不脱,无法说话,眼泪滚滚而出。胸前的衬衣被眼泪浸透,他还是偏执的要留下她,不计成本,不计后果,不畏前面的路有多难走。
“你非要这样伤害她?”
“……”霍南图回了回神,是路憬琛的声音,已经狗急跳墙。就说嘛,同等条件下才能进行对比,说他戾气重?说他情绪不稳定?然而鄙夷之后又是挥不尽的妒火,路憬琛已经爱上了江宛童,江宛童的心里不再只有他,还有了路憬琛的一席之地。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你了解她吗?你尊重她吗?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在她面前,我从来不敢问起以前,杜星燃只偶然说起前任,她都会深陷悲痛中不可自拔。她心里有多少伤你知道吗?她心里有多少阴影你知道吗?霍南图,算我求求你,放开她,不要再伤害她。你想出气,我们俩单挑,挑到你消气为止,誓死奉陪。”
霍南图却像没有听见似的,看着前方,目光放空:“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呵!”目光又瞬间聚焦,犀利的眸光乱箭齐放:“你踩着我的肩膀把她骗到手,现在反过来教我做事?路憬琛,你这么双标的吗?”
席安容泪眼婆娑:“感情要两厢情愿,才能天长地久,霍总这样为难宛儿……”
霍南图咝的一声打断:“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话多,怎的?我没有把你抢过来,没有让你老公嗡嗡几声,你心里不舒坦?”挑眼,抢人。
保镖往前迈步。
哑巴的鞭子忽然挥下,不偏不倚,啪的一声,正好落在保镖前面。
保镖收回脚,霍老杵着手杖走过去,他人老气势却不减,昔日的威风依旧张扬。站在保镖面前,保镖紧张冒汗不敢对视,可没有霍南图的命令,他们谁都不敢让开。
“霍南图……”
“爷爷,天色已晚,该上床睡觉了。”
“你……”
“幼儿园的家长都知道,孩子的事情由孩子自己解决。爷爷,这是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视线扫过杜星燃,扫过宫游双,最后停在宫承明的脸上:“宫先生刚才说我戾气重,请问,你们半夜惊扰一个八十岁且身体不好的老人,你们就真的比我善良?”
宫承明语塞,无法反驳。
可是除了霍老,霍家没有人能管得了他,除非宫霍火拼。
路憬琛急问:“你想怎么解决?”
霍南图直言:“你退出。”
路憬琛反感:“她不是玩具,不是我想要就能要,我想丢就能丢下的。你放开她,你让她自己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
“不!可!能!”
霍南图不傻,这种时候让她选,他是零胜算。他没有优势,一点优势都没有。就问,他是她男朋友吗?不是!他有洗清误会的证据吗?没有!他有什么?他只有偏执!
偏执的占有!
偏执的不想放手亦不能放手!
他们只能看见路憬琛的好,却看不见他也在努力修复前世留下来的误会……真的,他在努力,一直都在努力。
“童童死了?”
“童童憋死了?”
“霍南图,你把童童捂死了!”
杜星燃和宫游双忽然大叫,惊醒了沉思中的霍南图,亦吓到了霍南图。他慌张的扶起江宛童,还没有看清江宛童的情况,哑巴的皮鞭忽然朝着他的手臂位置挥过来。
躲避是人的本能。
鞭前的保镖往两边闪躲,空出了一条小路。
长鞭直驱而入,他的双手正握着江宛童的胳膊。危险袭来,正常反应都会把江宛童推开。霍老朝宫承明眼神示意,一旦推开,立即进去抢人,把人带走。
然而!!!
霍南图却不是正常人,更没有正常反应,他没有推开江宛童,反而把江宛童拉进怀里死死护着,再转身背向皮鞭。
啪的一声,长鞭舔噬肉体。
霍南图闷哼一声,皮开肉绽,鲜红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染白色衬衣。
他们:“……”
江宛童:“……”
霍老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似乎想帮霍南图再赌一局:“继续!”
第二鞭落下。
霍南图把江宛童抱得更紧,撞见她泪水洗过的眼睛,他挤出惨淡的笑:“没……”话未说完,第三鞭紧接着落下,这次没有抽打后背,而是斜着扫来,鞭在他的小腿肚子上。他疼得瑟瑟发抖,勉强还能站住。
第四鞭落下,鞭在腰上。
这一鞭宛如打中了他的七寸,闷哼声化成低鸣的惨叫声,跪倒地上,后背拱着,像一抹拱桥。身下是江宛童,被他严严实实的罩在里面,和他一样,皆是脸色惨白。他是疼的,她是吓的。冷汗滴在她脸上,呼吸在她耳边急促。
霍老问:“放不放人?”
霍南图咬着牙关,声音从牙缝挤出来:“除非我死!否则,休想!”他看着江宛童,死了也不能让他离开她,前世,今生,他一路追过来。天意如此,她就是他的。
哑巴弹了一下油鞭,鞭声空响,惊心动魄。
霍老转身背对他,一声令下:“继续打!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
第五鞭鞭在后背上,抽鞭的时候带出一丝血肉。
霍老再问:“放不放人?”
霍南图气息渐粗,冷汗如雨点般往下落,一字一字,吐字艰难:“要打,便打,一直问问,问个什么劲,我,我会让你们看见,我,我死了也会抓住她。”他闭上眼睛,意识有些许的模糊,头靠在她头上,吐气如丝:“你答应过,我还有一次机会。你再等等我,等我把事情都做完,你再,你再最后的决定。老婆,你可以说我偏爱温小园,但是,我对温小园从未生出那种心思,从未和她暗渡陈仓。如果,如果……”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