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哥哥！”娇俏的声音传来，正在认真做缝合的南宫旭眼中瞬间充满慌乱与担忧。
安瓷看到他求救一般的眼神看向自己，便脱下手套。
谁知一路畅通无阻的慕瑶已经打开门，看着血腥的手术室，还没来得及惊叫就被人捂住了眼睛和嘴。
“出去吧。”安瓷在她耳边声音沉重却又让人安心：“你不要看。”
边说着，就边带着慕瑶出去。
慕瑶僵硬着身体，几乎走不稳。
“吃点水果吧。”安瓷轻车熟路的到厨房拿出来水果摆在慕瑶面前，见她还白着脸没反应过来，安瓷直接拿了一块水果塞她嘴里。
慕瑶被吓了一跳，惊醒过来：“安瓷！”
“嗯。”安瓷瞥了她一眼，看到了她眼里的恐慌。
“安瓷！南宫哥哥……啊不，沈爷，沈爷不会有事吧？”慕瑶受惊的眼睛湿漉漉，又给自己塞了块水果。
安瓷往沙发后一靠，偏着头看慕瑶：“你南宫哥哥的医术你信不过？”
“安瓷你不担心吗？”慕瑶见她过于平静，有些奇怪的问她。
“你很担心吗？”安瓷不回答，反过来问她。
“我担心啊。”慕瑶坦诚的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啊，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沈爷是个好人。”
“我虽然老是来这里，但是我和他实际交流的很少，即便这样我也能感觉到他和传言的不太一样，他对身边亲近的人还是不错的。好人怎么能被这样伤害呢？”
安瓷依旧只是平静的看着她，不置可否：“好坏并不是绝对的。何况会很少受伤的是强大的人，并非好人。”
慕瑶张了张嘴想反驳，可是一时也没有说出话来。
她知道安瓷说的很残酷却也很对，问道：“安瓷，你和沈爷他们是一样的吗？”
“什么一样？”安瓷又反问。
“就是，都在做很有意义的同一件事。”慕瑶想了想，只这样形容。
安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小女孩太过于单纯，却也对世俗眼里的善恶有最直观又简单的评判标准。
“我只是在报私仇而已。”
楼上门开的声音传来，两人对视一眼，跑上去。
“哥哥！”慕瑶看到南宫旭，跑着过去不顾他身上的血腥味，想抱抱他。
南宫旭面色惨白，眼中柔情与担忧交织，手足无措的看着那个像天使般的女孩子奔过来，他好想笑着对她说句别害怕，没事了。
“哥哥！”慕瑶脚步停住，脚步一个不稳，眼睛倏尔睁大，看着倒在地上的身影：“南宫哥哥！”
安瓷眉头一皱，快步过去看情况。
该死。
安瓷心里咒骂一声，刚才一心只在沈煜辰身上，都没有注意到这家伙受了这么重的伤。
“准备手术。”安瓷对着刚才给南宫旭打下手的那些人吩咐。
这些人跟在沈家见过安瓷多面，知道她也是沈煜辰请的医生，便立刻执行她的话。
慕瑶还扑在南宫旭身上撕心裂肺的哭：“哥哥你醒醒啊？别吓瑶瑶。”
安瓷拍拍她的肩膀，将她扶起来。
目送安瓷走进手术室，慕瑶还一直在发抖，捂着嘴哭泣。
都怪自己没用，为什么不能像他保护自己一样保护他呢？
慕瑶焦灼的等在门口，略微颤抖的嘴唇表明她内心的害怕与恐慌。
要是南宫哥哥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
安瓷出来时，慕瑶正准备往前询问情况，才发现自己腿一点力气都没有，险些摔倒。
“他没事，过两天就醒了。”安瓷扶住她，看着她可怜有带着哀求的眼神，知道她想问什么。
慕瑶终于松了口气，却还是一直在哭：“可是……”
“没什么可是。”安瓷不容置疑的声音带着疲惫，一抬头，挂钟显示已经凌晨三点多。
“安瓷，我……”慕瑶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哭，她知道安瓷虽然比她小一些，但不是寻常人，恐慌之下，下意识就想依赖。
安瓷看着她哭的满眼猩红，鼻头也红红的，小脸却没有一丝血色，叹了口气：“别哭了。”
“我……”慕瑶看着南宫旭被推出来，连忙跑过去：“哥哥！”
还没有醒过来的南宫旭看上去也很虚弱，和平时总是笑嘻嘻玩世不恭一般的人截然不同。
慕瑶抱着他哭的稀里哗啦。
其他人也不敢上前劝她，只征求般的看着安瓷。
安瓷随手拿起一边的卫生纸，强硬的扶起来慕瑶，胡乱的给她擦着眼泪，可是刚擦掉又流出来。
安瓷皱眉，拉起来慕瑶：“让他好好休息吧，你跟我来。”
……
“你坐在这不要动。”安瓷把慕瑶按在钢琴边上的椅子。
还在心神不宁的慕瑶依旧在哭。
“想听什么？”安瓷在钢琴前坐下，温和的看向慕瑶：“点一首？”
慕瑶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你喜欢羽听，她的《月色》怎么样？”安瓷自顾自一般的问，手指已经在黑白键上跳跃起来。
创作这首歌时，她才十岁。
没错，就是为了十岁那年父母离世，那个在炮火纷飞里，冷着脸却不离不弃将她护着离开的人创作的。
是一首压抑却很温暖治愈的曲子，在她高超的钢琴造诣之下，完美的将那份黑夜里让人宁静而又充满希望的感情演绎出来。
就像安静的月光，照进还在哭泣的慕瑶心里。
慕瑶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有些不可置信而又震惊的看过来。
安瓷偏头，手指却没有停。
一曲终了，慕瑶已经站起来。
“你……”
安瓷只微微一笑：“好些了？”
“你怎么弹得这么好？”慕瑶震惊的看着她：“你……我不知道你还会弹钢琴，你……”
安瓷站起来，轻轻拉她过来坐下：“这首你会吧？你试试？”
慕瑶依旧用不可置信般的看了她一眼，随口点点头。
她弹得很用心，但或许是心情不稳定，琴音里压抑的色彩更多，且有时候能明显听出来指法凌乱。
“瑶瑶。”安瓷拉住她，演示了一下：“这里你这样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