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远开着车往F市的途中,心里一直没有弄明白他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跑去了朱家!
自从上次朱长安在他面前表明朱家和他的关系,然后他又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出钱协助朱家兄妹安葬了付春晓后,可能一切都在发生改变吧。
说到底,华远不是那种绝心绝情的人,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自从知道了他跟朱家的血缘关系,他可能下意识地把朱家人放在了心里。虽然他们在他心里占据的位置不如花如蜜和华家以及任中隆,但多多少少的,在华远的心里,他认可了朱家。
是的,一个人不可能选择他的出生。不管当年朱财旺和付春晓是出于何种目的生下他,但他的身上毕竟流着他们的血,华远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今天他鬼使神差地跑到了朱财旺那里,还给孩子们都发了红包,华远知道,恐怕以后和朱家人再也不会像陌路了。
说实话,他今天看到苍老的朱财旺,心里真没有办法想象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在他心里,父亲的形象是任中隆和华磊落那样高大伟岸的男人,而不是背都弯了、脸上皱纹密布的朱财旺这样的形象。
可这偏偏是事实!
朱家兄妹今天讨论的是朱财旺的养老问题,他目前还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和朱家人毫无心理负担地在一起,所以他逃了。
回到家已是午餐时分,华远简单吃了几口就回了房间。拿起手机再次联系小雨,对方仍是没有应答。
华远心烦意乱,扔下手机,和衣斜躺在床上,双眼睁得大大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双休一晃而过,花如蜜和华磊落在周日晚上开着房车回到了家。
周一一大早,花如蜜和华远吃过早餐,坐着华远的车和他一起到了远华物流。
上午九点半,会计师事务所的一行人到了公司,花如蜜亲自接待他们,领着一行人到了准备好的办公室,然后花如蜜安排华远去请来任松仁。
一切都在按程序进行着......
任松仁这两天的脸色不太好,似乎真的病了。他让手下的财务经理负责和审账小组对接,提供他们需要的一切资料和凭证。而他自己则只是在第一天露了一面后,后来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办公室。
花如蜜安顿好审账小组后,亲自到任松仁的办公室去了一趟。
任松仁看到敲门进来的是花如蜜,连忙站起身说:
“花总,您有什么事叫我过去远总那边就可以了,怎么亲自过来了?”
花如蜜笑着说:
“任总,我听小远说你递了辞呈,我想过来跟您聊聊,还有两年就退休了,任总监怎么突然要辞掉这份工作呢?您在远华工作了十多年,我和小远,包括中隆都是信任你的......”
任松仁一听,额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但仍然强装镇定地说:
“我这两年身体不太好,今年体检很多指标都不合格,医生说三亚那边的气候比较适合我养病,所以我们准备全家搬到那边去,小远和小雨的事情,还请不要怪罪......”
花如蜜轻笑一声:
“既然是任总监身体不适,我也不好多留了,这些年您为远华尽心尽力,我和小远都很感激您,等这次例行查账结束,到时候我亲自给您开个欢送会......”
离开任松仁的办公室,花如蜜跟华远交待了几句就离开了。远华物流业务量大,这次审账估计最少需要半个月。
花如蜜这段时间要忙着帮远华物色新的财务总监,所以短时间内还真没有办法离开和华磊落去开启房车之旅。
好在华磊落并不在意,他只要花如蜜能时时陪在他身边,在哪里生活都可以,哪怕就像现在这样每天结伴在自家小区里溜溜弯,和周围的邻居遇然碰到,聊几句家长里短,他也觉得很幸福。
过去的几十年,他每天忙于工作,很少有这样闲暇的时刻。自从十月份他完全将公司交给华威后,他似乎才觉得真正过上了正常的日子,每天只要有爱妻相伴,好像不管做什么都很开心,哪怕只是陪她去逛一趟超市。
他知道最近花如蜜在忧心什么,便时常开导她: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远华这次查账的结果如何,咱们想办法应对就是了,你现在每天担心也只是徒增烦恼,放心,有我呢。”
这一天的傍晚,两夫妻正在小区的绿茵小道上漫步,花如蜜的手机突然响了,电话是任中隆打来的,他说:
”蜜儿,任松仁调查结果出来了,你要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