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树静静看着这个从出现在她面前就一直以一种惊人速度进步的小姑娘。
“我教你?”
母树靠在自己的树干上,“你想要我教你什么?”
“殷念,你是一个自学都能学的很好很快的人。”母树非常中肯的道,“或许你以前还需要老师,可短短数年,你以前的那些老师肯定都已经教导不了你了,因为你进步飞速。”
“而我,从未教导过别人。”
“我自己能做的好,不代表我能将别人教的好。”
“而且我是天道树,我的力量应天道法则而生,法则就是我的力量,你是想学我的法则之力吗?”
殷念慢慢的直起了身子,她仰起头的那一刻,母树非常清楚的在她眼睛里看见了翻滚炽热的野心。
这样一双眼睛,她曾经看见过两次。
可她的是最纯粹的。
“不。”殷念摇头一笑,“我都想学。”
母树微微仰头,瞳孔却往下坠,那眼神充满威迫感,“都想学?”
“法则之力我想学,母树您的招式,自愈方式,所以可以称之为强大的东西,我都想学。”
咚!
话音一落。
殷念已经被数条翠枝狠狠缚住撞在了树干上。
其中一根树枝就在离她脑穴的一寸之地,只要往下扎,就能碾碎殷念的头颅。
母树来到她面前,靠近逼视道:“你,口气不小。”
“你是想取代我,是吗?”
缚着她手的枝条已经勒进了肉里。
“如果您允许的话。”殷念就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也不觉得自己激怒了母树,从容弯唇像是在同她拉家常,“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您害怕吗?”
两答一问。
不知僵持了多久,那树枝勒进她的肉里多深,骨头有没有被缠碎,殷念眼前的时间流逝都变得缓慢起来。
外面所有人说话的声音都消失了,气息凝固。
她面前仿佛一瞬出现了从生机勃勃到满目枯黄的蜕变。
满地苍凉的那一瞬间幻景里,只有母树是生机勃勃的,她高高在上,有如神祇。
或许说,她就是。
殷念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咬着牙,脸色都涨成青紫,愣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殷念眼前一黑时,她手上一松。
整个人坠落下来,眼前的黑晕散开,外面说话的声音再度从四面八方传来,那满地枯黄的景象也没有了。
“勇气可嘉。”母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跌落在地上不断咳嗽大口喘息,“可你没有那个时间。”
“先不说这些你学不学的了。”
“你有那个时间吗?殷念。”
母树盘腿悬浮在半空之中,满头发丝尽数散开,纹丝不动。
“要想进步的比你现在更快,只有一个方法。”母树道,“那就是好好的,静下来闭关。”
“对其他人来说,在战斗中突破会比平时更刺激他们,进步更快。”
“但你不是,你从一开始就是不断的心分几用。”
“你从来都没有好好的,长时间的专注去做一件事情。”母树看了太多人,也知道太多的修炼方式,她了解自己眼皮子底下每一个有潜力的孩子,“偶尔改变一下修炼方式,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暴增性成果。”
“对别人来说,战斗修炼是一年几次的偶尔性行为,但对你来说,专注性修炼,你从来没试过,不是吗?”
母树说的时候,殷念抵着看着自己的手腕,那些渗进肉里的枝条都是错觉。
她的手还好好的。
可当时那一份巨痛和威慑之意却那么清楚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该说母树温柔呢,还是严厉呢?
“您说的对。”殷念仰起头赞同,“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想要突破,就得做从来没做过的事情。”
她闲不住。
就算是短期闭关都极少极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接下来我会卸任司法使之位,万域那边也会交给我母亲们,而异族那边,睡睡会看着管的。”
“我也不再会正面和虫族接触,更不会和白娘娘那边接触。”
殷念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儿,“而且我也发现了,顶皇好像一直都在靠近我,不管是用什么方式,他都想要接近我。”
“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如果他不再能接触到我,肯定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了吧。”
母树的视线终于正正的落在殷念身上,“不正面对抗虫族和白娘娘?你做得到?”
那个每次都冲在最前面,恨不得为自己的家人朋友们拿回来多多资源的殷念,真的做得到视而不见?
母树往前走近一步,“你不出面,你们万域的人说不定会死的比现在多。”
“人族,魔族,兽族若是起了矛盾,也将没有人再去调和。”
“好不容易将整体的优势拉到现在这种程度,你愿意在这种紧急关头松手吗?”
虫族死了不少,白娘娘那边的情况也被殷念摸透了。
这个时候,她竟然选择放弃乘胜追击?
“是。”殷念点头,“让我们暂时停一停吧。”
“母树,我们曾经有多次取得阶段性胜利,只差那临门一脚,当时说hi乘胜追击了吧?可都毁在最后。”
“所以这一次,我们缓一缓吧。”
“我挺好奇的,顶皇为什么一直在我身边打转,我缓下来之后,他会有什么反应。”
母树垂眸沉思。
半晌后道:“可以一试,但必须定个期限, 我不会允许一个不出去杀敌的人一直在这里浪费资源。”
“殷念,我给你十年的时间。”殷念顶不了事了,必定会让其他更多人去顶,但他们是比不过殷念的。
“十年,要么,你成长到能和白娘娘匹敌的实力,要么,你要想办法重创那两人。”
“我不管你是用计谋也好,用实力也罢。”
“我要一个成果。”
母树甚至说的有些保守。
其实她想说的二十年。
但她觉得殷念这人应该会讨价还价,所以一开始就将时间说少点,等着殷念加。
果然。
殷念当着她的面,伸出了两根手指。
母树气定神闲,等着她开口。
“两年。”
“我只要两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