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你别难受。”众人安慰的声音都无比干涩。
林沃卦带着九死营的人站在人群最中间,看着这样的殷念觉得浑身都难受,就像衣服落了潮,怎么穿都不舒服。
“我怎么可能不难受?”殷念突然拔高声音,“我等都是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欺辱哄骗?”
“联盟那帮人如今怕不是躲在哪里笑我们年纪轻轻,脑袋空空?”
众人齐捏拳头。
殷念默默的将两孩子放下。
看了元辛碎一眼。
元辛碎微微点头,一抬手,一个透明的罩子突然就将所有学生都罩住。
隔绝了所有气息和声音。
羞愤不已的学生们齐齐一愣。
为何元神突然这样?
“诸位,秋山域人多眼杂,可我殷念有些话不得不说。”殷念努力的憋红自己的双眼,“此事就算告诉咱们的长辈,肯定也是不了了之,掌权人总有他们的无奈,轻易动不得,打不得,闹不得。”
此番话引得众人连连点头。
“谁说不是呢?”
“我爹就会让我忍忍忍,说大域之间总还有情面在,狗屁的情面,他们是年纪大了,顾虑也多了。”
“老子不想忍,谁爱忍谁忍。”有人忍不住看向殷念,“殷念,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殷念抬手一挥,“大人有大人的顾虑,可咱们少年有少年的处理方式。”
“诸位,我们都是有风骨的人,我想,既然是他们毁约在先,我们只是去拿回我们的东西,有错吗?”
有人摸了摸脑袋,“你的意思是?”
殷念轻轻叹气,“无名盟自为之战,将他们这些域主都吸引了过去,还带过去了大半的兵,且祖坟被袭,无名盟的人定挖不完所有的坟,剩下的肯定已经被重兵把守了,如此一来,兵力再次分散。”
“你们觉得,守在库房,粮仓,域主府的人能有多少呢?”
她循循善诱。
语气悲怆,带着被压到低后不得不奋起反抗的星星之火。
可这点火刺啦一下就将所有人点燃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眼睛亮了亮,“我们如今偷偷过去?”
殷念顿时神色一变,呵斥道:“这位同学!咱们读书人的事儿,哪儿能叫偷呢?”
“这叫奋起反抗,釜底抽薪,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罢了!”
“我殷念反正名声不怎么样,这话摁在我身上便罢了,但诸位同学何其无辜?为何要承担这样不好的‘称号’,别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我觉得心痛!”殷念神情无比严肃。
将面前众人说的激荡无比。
好人,善良,他们切实的体会到了成为殷念的朋友能感受到的畅快感,她不会在你耳旁耳提面命什么德行,只告诉你,吃亏了?打回去!
脸?咱们不说丢那就贴在脸上,一起丢脸怕什么?
“诸位若是愿意与我一起讨回这个公道,那咱们事不宜迟,要趁着那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殷念熟练的从兜里掏出一块面具,给自己戴上,“当然,咱们做事一定要悄悄的,毕竟是大域联盟,咱们得给他们留点脸。”
众人:“……”不是给自己留点脸吗?
当然,他们也跟着飞快的掏出了面具,没有面具这种东西的还得借,动作生疏的不得了。
“没事,一回生二回熟。”殷念摆手后突然正色道,“但,既然大家都是在同一条船上了,那为了避免咱们这里出现那种不要脸的叛徒。”
“每个小队的人都要互相好看对方。”
“监管好每一个人,别咱们还没出手,就被内鬼给卖了。”殷念扫视一圈,看着底下一群学生,她可没认为自己真能说动每一个人。
但只要一个小组九成的人齐心一致,那那些想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什么机会。
“每个小组负责的大域各有不同。”殷念一挥手,将事情仔细交代,“动作一定要快狠准。”
“是。”众人第一次干这个。
都有些激动。
“去吧,大家一个时辰后,通院集合。”
殷念猛地拍手,“散!”
院长说话都没这么听的,罩子破裂的那一瞬,秋山域民们只听见殷念一声:“诸位,我们回通院,找安帝给咱们主持公道!”
然后一群人就夹着狂风跑了。
这股风到半路,才纷纷化为一股股细碎的风,分别刮向了不同的地方。
阮倾妘靠过去,低声问:“你早就准备这么干?”不然为什么要让无名盟那边准备五个时辰,而这边集合要凑三个时辰呢?
殷念神情平静。
“当然。”
她此刻不是嚣张的副盟,也不是红眼的学生之首,阮倾妘在一瞬竟然看见她眼眸半垂下的蔑视之姿,夹霜带雪,似神一瞥,“光是亲手捧上开灵果怎么够?”
“联盟,我忍他们很久了。”
“我要他们腹背受敌,人心尽失,四分五裂。”接下来神域与九尾界域的开战在即,不一次打痛他们,这些人怕不是要一起对付神域?
“不对啊,万一学生抢东西的时候,抢到你的开灵果怎么办?”阮倾妘皱眉。
“怎么会呢?”殷念突然笑了起来,“首席,我的开灵果,现在正在前往废域的路上,由那帮人亲自保管不是吗?”
阮倾妘突然脊椎一麻。
是,她先伸手要的资源,等那边的人将资源亲自送过去了之后,她才趁着这时差,让学生们去刺透宝库。
从始至终,她只要开灵果,而学生们必定能拿到比资源还多的东西。
无名盟保住了窝点的同时,白拿一波好处。
只有联盟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那我们,这是要去偷哪个联盟的?”阮倾妘眨了眨眼睛。
“我们?”殷念扭动手腕,“去皇域。”
与此同时,她拿出了一块很少动用的灵玉,贴在自己唇畔边,轻声道:“您再接着闭死关,这次就也没您什么事了。”
“醒醒吧。”
“收网了。”
元辛碎看向殷念,“你给你爹什么了?让他回去就闭死关?”
殷念握紧滚烫灵玉,“没什么,一点小小根须。”
既然都给了阮倾妘她们,必定是给了苏降的。
“死关,说醒就醒了?”元辛碎挑眉,“他不醒也不碍着什么事,有我。”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殷念手上的灵玉就出现了一道裂痕。
一群漆黑的鹫鸟突然出现在天空上。
大域的域主们看完秋山域的热闹,再看联盟的热闹,此时纷纷仰头看着天空鹫鸟,觉得天阴沉沉的。
“不祥之鸟,多事之秋哇。”
他们齐齐感慨,“但好在作妖的只有联盟。”
“咱们家的孩子还是十分省心的。”
“说起来,就是小试弄不成了,有点儿委屈,但不算什么大事,屁大点事忍忍就行了,到时候再清算。”
他们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茶,“不急,不急。”
鹫鸟鸣叫了一声,在他们头上打着转。
可鹫鸟的数量却不知为何,越来越多,像一大片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让那些域主们不由自主的摸着心口,总觉得有啥大事要发生。
偏偏这些鹫鸟也飞的很慢。
它们在等待一场盛宴,死亡覆盖无数的尸体,鲜活的生命高歌最后一曲,化成腐朽的美宴。
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