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整个身体都被嵌入了地底。
但很快,她两只手努力的撑了起来。
“呵。”她听见自己脑袋上传来一声轻笑。
笑声过后。
殷念啪叽一下又被拍扁了!
这是什么见鬼的巨力?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殷念的身躯同灵魂忍不住发抖,但身躯发抖是因为痛,可灵魂发抖却是因为兴奋。
好久了。
她好久没有再感受过这种被碾压的感觉了。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骨子里的那点好战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一股土腥味儿直直的往殷念的鼻子里钻。
很浓,很呛鼻。
“念念。”雾镜里,孟瑜月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因为殷念就将雾镜护在自己的胸口处,所以能清楚的听见,“你的身体原先承受不住你的黑尾,才会长在你的金晶里。”
“我们十尾,是远古超神之兽,肉身强度绝佳,你试试将你的尾巴挪回到你的椎骨里,你现在的肉身应该能撑得住两条尾巴。”
殷念之前一直没动过那没长对地方的尾巴。
闻言她立刻咬着牙开始控制金晶上的尾巴。
才刚撩了两把自己的尾巴,就听见旁边‘嘭’的一声闷响。
殷念被埋在土里,压根儿看不见隔壁发生了什么。
但很快她就听见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有人像她一样被这个怪力男人摁进土里了。
殷念一听就知道这是谁。
“嘿!”她艰难开口,说一个字就啃一口土,但这完全不能阻拦殷念想要开口的决心和兴奋的语气,“少将,你也来了啊少将?”
被男人抓来一脚踩进地面深处的青冥正羞愤欲死。
牙齿都羞耻的在发抖。
冷不丁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将,你们军营的土有点腥啊,我浅尝一口,还有点儿苦,能不能跟大统领说说,往土里泼点糖,这样下次咱们训练再被摁土里的时候,也能好受点。”
“心里都这么苦了,嘴里得甜点吧?你觉得呢?”
青冥:“……”他觉得个鬼!
还下次?
殷念到底有没有作为一个天骄该有的羞耻心?被这样毫无反击之力的摁进土里她就不觉得心里难受?
他无语。
旁边为他们两个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帝临军更无语。
这男人主管天兵训练的人。
他在军中没有任何头衔,但地位超然,连大统领都对他尊敬有加,毕竟大统领就是他带出来的兵。
安帝更是要给他面子。
因为连续三任大统领都是这男人带出来的兵。
刚才他抬手一招,青冥就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小鸟一样被他抓了过去,他两只手,一手殷念一手青冥。
偏偏这时候。
他们看见被埋在土里的殷念还伸出手,呱唧呱唧的拍着旁边青冥的肩膀。
安帝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殷念……”费老这么能说会道的人都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男人听见殷念说的这些话。
更是直接挑了挑眉。
呦。
“你想的还挺多的。”他再掐着殷念的脖子往土里摁了摁,“像你这样没大没小的兵,就该丢出去。”
殷念趴着一动不动,旁边的青冥好歹还挣扎一下。
“怎么?不反抗了这就?”男人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这一压就怂了?”
他一手掐着殷念的后颈。
没注意到身后一团蠕动的卵泡。
它要气疯了!
它看准时机,猛地起跳!
气势汹汹,如同要杀了面前这人一样。
只听见‘啪叽’一声轻响!
它糊在了男人背后的盔甲上。
无人在意。
无人发现。
卵泡:“……”
等会儿!
它慢慢的往上攀爬。
等它钻进这男人的脖子里,恶心死他!
男人看着殷念还是没有动静。
顿觉无趣。
下一刻,他的手背浮现出了一个小小的阵法。
“没用的东西,呆在这儿也是碍眼,就你这样的兵,雷廷那小子还在我面前提两三次,你也值得?给我滚出军营!没本事,就别在军营逞威风,这不是不能逞威风的地方!”他向来说一不二。
安帝看见这阵法后脸色骤变。
“别……”这阵法是空间阵法,他要将殷念直接送出军营,一波赶回老家!
可下一刻。
一直没有动静的殷念却浑身一抖。
咔嚓咔嚓。
他听见了她身下的骨头不断的从她的皮肉里刺出来。
她的身体扭曲变形,肌肤被扭曲扯烂,好似变成怪物的温床,不知在底下藏着什么恶鬼。
异变是一瞬的事情。
甚至快到男人都没反应过来。
噗呲两声。
他看见两根尖锐的白骨从殷念的身上穿刺而出,直接刺入他的手掌。
这两根纤细的白骨有巨力,在他放松的那一瞬间,竟将他直接托举而起!
孟瑜月的活尾离体后尚且能战斗,殷念作为比孟瑜月还出色的十尾,又是九星金灵师,她的尾怎么可能差?
锋利的尾骨血淋淋的,从金晶上生撕下来,甚至都没有覆盖上柔软的黑毛。
但骨尖锐,一弯一屈,像是索命的镰刀,涂毒的钩,装钓那放松的大鱼。
而殷念抓准机会迅速转身。
她手上还抓着两把染了她血的土。
一把洒向他的眼睛。
一把塞进了他的嘴巴。
“呵,请你也尝尝这儿的土,味道好吧?”
同时殷念的脚尖挑起了还趴在地上没反应过来的青冥,将人一把从地上踹起。
殷念手上金鳞刀已经高高举起。
她声音比男人刚才骂她的时候还要凶上百倍!
“青冥!”
“愣着干什么?”
她兴奋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干裂的唇因为这个过于兴奋的笑容直接撕裂开,崩出鲜血,像是玫瑰汁,被殷念的胜欲之火卷进去,成了一副定格的画。
“打他啊!!”
尾骨如链条,一左一右捆住了他的手。
三重身瞬间重合。
审判之光从天而降。
她脚下站着的地面寸寸塌陷,整个训练场变成了巨大的蜘蛛网地!
烟尘滚滚。
在这个军营,让这个男人出手亲自教训的人,屈指可数。
而这些屈指可数的‘幸运儿’在后来,无一不是顶天立地的强者。
可就是所有的‘幸运儿’加起来。
也没有一个。
像今天的殷念一样。
敢对男人动手的。
至少。
没有人在初次交手,承受这碾压式的教训后。
还有那个勇气提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