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泉一副都是为孩子们好的样子,要是直接拒绝,这反而显得谢文婉不近人情了。
对这个便宜爹,不到万不得已,谢文婉并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于是说道。
“爹为我们兄妹一片良苦用心,我很感动,不知道爹想做什么官?”
柳氏一听这是有戏啊,忙说道:“其实沙县县令就很不错,你爹以前也没做过官,从县令入门,这挺合适的。”
谢文婉恍然大悟:“哦,原来爹是想代替舅舅啊,可爹去了,那舅舅怎么办啊?”
虽然是这个意思,但被女儿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谢灵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柳氏说道:“给世子说一声,这次先让你爹去,你舅舅就等下次。”
这口气随意得就像是去菜市场一般,今天我去,明天你去。
谢文娟也得意的说道:“当然,我爹才是正经岳父,有好的机会自然应该让爹先去。”
谢文婉看着谢文娟赞美到:“你是个好女儿。”
谢文娟扬起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有孝心还忘恩负义。”
谢文婉:“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女儿是个好女儿,就是蠢了点,你让爹去沙县做县令,不是帮他而是害他。”
谢文娟:“你胡说?谢文婉你不想帮忙就直说,不要给自己找借口。”
谢文婉白了一眼谢文娟,直接问谢灵泉道。
“爹,你想做县令,那你可知道县令要怎么做?”
谢灵泉一愣,他也是今天才有想法要去做县令,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其实这么多年来,谢灵泉从来没做过事,他不止是县令不会做,其他的也不会做。
“这有什么难的,县令下面有师爷,有县丞...你爹不会的还有她们帮忙呢。”柳氏说道。
“再说了,凭你爹的聪明才智,只要世子让他去沙县,他现在马上熟悉,要不了多久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柳氏一脸自信,谢文婉很是钦佩,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柳夫人说得有道理,只是爹知道上一任沙县县令现在在何处吗?”
谢灵泉摇摇头。
谢文婉:“上一任沙县县令陶城,在上任时一家人都被瓦勒人抓走了,回来时他的家人全被杀了,就剩下他一个人。”
谢灵泉吓得一惊,柳氏也吓得脸色苍白,不过她有些不信。
“骗谁呢?你该不会为了不让你爹过去,故意编一个这么恐怖的故事来吓他吧?”
谢文婉:“编朝廷命官的故事我可不敢。”
上一任沙县县令陶城确实被瓦勒人抓了,是三年前瓦勒与大庆交战的时候发生的事,当年也是因为此事,大庆才决定与瓦勒开战,最后战争打了两年,以瓦勒战败结束。
后瓦勒内部发生政变,二皇子登基后便向大庆求和,所以才有了如今要开市的打算。
而陶城因为被俘期间出卖大庆,害得大庆人损失了至少五千精兵。
后来瓦勒人为了求和,将他送还回大庆,当场就被就地正法。
行刑前哭诉,他也是受害者,他的家人可都已经死光了。
但依旧不能留他一命,因为他的出卖,害大庆死了这么多士兵,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
当然这些并没有公开,毕竟大庆官员被瓦勒人掳走之后,背叛大庆这种事出来有些丢人。
所以,对外说的是因为他战时动摇军心而被斩首,知道实情的只有高层。
至于谢文婉为什么会知道,这还是柳文修告诉他的,因为吏部已经开始跟柳文修接触,而沙县的真实情况自然会告诉他。
“爹要去做沙县的县令,做好了随时牺牲生命的准备了吗?”谢文婉冷声询问。
谢文泉冷汗直冒,做个县令还要冒着生命危险,他可不愿意。
柳氏依旧坚持:“你吓唬谁呢,二爷,现在仗都打完了,很安全的。”
谢文婉点头:“不错,现在边境确实和平,安全系数要高很多,但以防万一,未免再出现陶城被俘后将沙县的情况告知瓦勒,听说凡是去沙县做县令的药签下生死状...”
谢灵泉脸色有些苍白:“什么是生死状?”
谢文婉:“生死状就是要抱着必死的决心。”
柳氏也吓住了,这好端端的签生死状,他们这去的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啊。
见谢灵泉和柳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谢文婉嘲讽的一笑,就这点胆子还想要在虎口夺食。
“这孩子说笑呢?本官在吏部多年,怎么不知道外任还要签生死状的说法?”
随着声音,柳阔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刚刚柳家人就一直在隔壁偷听,听见谢文婉几句话就把谢灵泉说得哑口无言,柳阔忍不住站了出来。
柳氏一喜:“对呀,我爹是吏部郎中,他对这些是最了解的,他都不知道,那肯定是没有。”
“我看你就是故意吓我们,以为这样二爷就会主动放弃。”
谢文婉冷冷的看了一眼陆阔:“他不知道不很正常吗?他几品?从五品?”
柳阔被谢文婉奚落得脸色那是一个难堪,忍不住说道。
“本官五品,正五品。”
谢文婉忍住笑说道:“不好意思,正!...五品柳大人。”
说到“正”字,还专门加强了语气,言语中的戏虐,气得柳阔吹胡子瞪眼,可谢文婉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没气得爆血管。
“人啊,要有自知之明,沙县本就特殊,如果像其他地方一样,世子需要如此关注吗?所以,柳大人不知道不丢人,只能说是五品官的权限还不到。”
柳阔脸色胀得通红,别说这谢文婉还真说对了,正因为沙县特殊,所以他们吏部的手根本伸不进去。
沙县的官员任命虽然是从他们吏部走,但他们吏部只是走一个过程,真正的人员安排是陆家,也就是国公府。
因为沙县隶属于昆州,而昆州目前都是陆家军在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