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雯开始简洁的叙述起今晚发生的事情,而她刚一说完,李寿樟带着些许期待又不安的表情确认道。
“你是说,他想起来什么了?”
“不,就我来看,他依旧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应该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阳明’的名字,所以才会跟我说起。”
“从别人说起?是谁啊?那小子现在除了小雯你以外应该没再接触过小时候的朋友才对,我和他爸也从来没再他面前提起过‘那件事’,他怎么会——”
“郁惠银。”
当这个名字从徐子雯的口中冒出的时候,李寿樟和顾艳红的脸色同时变得煞白。
“你是说···那个女孩···她、她回来了吗?”
顾艳红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与之相比,徐子雯却异常冷静的分析着自己的猜想。
“不知道,我也没有直接证据,但是他在最后昏过去前,无意识的念叨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还有人会跟顾源提及有关‘阳明’的事情,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她了。”
“虽然我不知道那女人是用什么途径联系的顾源,我也试图打开顾源的手机检查一下,但是他没有设置指纹或人脸解锁,密码的话,你们两位也不知道对吗?”
“恩,他也没有把我们的指纹或样貌录进去。”
“果然啊。那叔叔阿姨,接下来麻烦你们盯着顾源,当然,为了不被他察觉再加上你们也都有工作,肯定不能做到24小时监视,但如果你们有发现他跟除了我以外的人有所来往的话还请立刻揪出那个人。”
“说起来····”
“叔叔你想到什么了吗?”
李寿樟隐约记得昨晚顾源出门时好像有人找他的样子。但因为昨天聚会应酬多喝了几杯,所以回家后吃完捎回来的炸鸡后很快就睡了,对这段记忆有些模糊想不起来,最后也不敢咬定只能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我们会注意他的日常情况的。”
“嗯,麻烦两位了。还有,今天发生了这么多,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遗忘’。但如果他醒来依旧记得的话,那我们就需要联合起来编个说辞。这个我回去会好好想想。到时候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可能会找你们对证,所以等我晚上想好后互相电话联系把口供串好。”
听着徐子雯的话,李寿樟犹豫了片刻,毕竟作为父母谁都不希望这样合起伙来骗自己的儿子,所以试探性的问道。
“小雯啊,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如果我们告诉他一切真相的话···”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子雯无奈的打断了。
“叔叔,可以的话我也不想骗他,我也有想过,如果他恢复变得和以前一样该多好,可是···他却做不到。如果要强行让他想起来,结果恐怕又会变得和当初一样。”
伴随着徐子雯的话语,李寿樟和顾艳红也不由得想起‘那件事’之后顾源的情况,心情也跟着开始难受起来。
“我···我不想再那样了,我不想在看到他那么痛苦了。所以,与其接受残酷的现实,我宁愿他每天活在虚假的谎言当中。”
“至少那样,他能过的幸福。我想,作为父母,你们肯定要比我更在意这点,更希望他能获得幸福,对吧?”
李寿樟和顾艳红低头沉思许久,最后还是作为一家之主的李寿樟率先叹了口气开口道。
“恩,是我想的太不切实际了。反正只要那小子能好好活着,以前那些破事,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是呢,其实他现在这样也没有影响日常生活,之后他还有很多路要走,没必要再因为过去那些事情而给他的人生再添波折了。”
见两人的意见和自己一致,徐子雯感激的低下了头。
“嗯,我和叔叔阿姨你们想的一样。对不起,明明最关心他的应该是你们,可我刚刚的话却好像在指责你们一样···”
“没关系,小雯,这些年你为他付出的一切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反倒应该我们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的儿子。”
话说的差不多后,徐子雯站起身走向房门,临走前又对李寿樟和顾艳红微微鞠了一躬。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麻烦你们了。”
见徐子雯要走,顾艳红也连忙起身把她送到门口,临出门的时候手也感谢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雯,谢谢你为我家儿子所付出的一切。”
而对于这份感谢,徐子雯也只是略带沉重的苦笑了一下。
“没有这回事,毕竟···我真的欠他太多了···我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在偿还那一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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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徐子雯一如往常把自己关到房里锁好,仿佛也只有在这个空间里她才可以松一口气。
而伴随着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回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后,徐子雯开始缓缓地将身上的衣物退去,当全都脱完后,她从衣柜里抽出了一根皮带,两只手牢牢拽进,然后将铁制扣头的那段狠狠的向自己的后背甩了过去。
“我都在干什么啊···”
一下、两下、三下···
伴随着皮带划破空气的声音,徐子雯的雪白的后背立刻泛起了红,可她却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
“明明应该保护他的,可到头来第一个伤害他的居然是我。”
四下、五下、六下···
后背的皮肤被打破,血顺着后背往下流着,可徐子雯却好像不仅没有丝毫得到疼痛感,反倒心理却有了几分宽慰而好受了一些。
七下、八下、九下···
“呜——”
似乎是觉得只是这样简单的抽打还不足以起到‘惩戒’的作用,徐子雯又将手腕放到了嘴边并狠狠地咬了下去。
血流进了徐子雯的口腔,铁一样的味道让她感觉感官变得清晰起来,疼痛感也逐渐被放大以至于她本能的流出了眼泪。
可是比起精神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这种肉体上直接可以看到的痛反而掩盖了精神上的痛。
所以当因为徐子雯因为打的疲劳和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疼痛而倒在床上虚脱的时候,她反倒有种‘赎罪’了的感觉。仿佛如果不是这样发泄就不足以支撑起她的身体继续将‘该做的事’坚持下去。
就这样承受着身上不断传来的疼痛感好一阵后,徐子雯才终于振作坐了起来。
简单用医用酒精做完消毒处理,又给手上绑上一层绷带后,徐子雯又走向学习桌前,用钥匙打开那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那张小时候的照片。
只不过这次,徐子雯将照片从相框中拿了出来,这时,照片外角被相框遮住的部分也终于显现出来。
在被黑色马克笔涂黑的金发小女孩的左边,一个距离另外三人有些远,似乎不太想拍照的男孩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抚摸着照片上男孩的脸,徐子雯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希望寻求帮助似的问道。
“阳明哥,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