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赛里亚姑娘,晚饭备好了,二位到餐房用餐吧!”米尔请两位吃饭的时候,江莱好像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阿斯兰正在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她盖上。
“少······”米尔正想说话,阿斯兰转身说道,“嘘······”米尔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过了一小会儿阿斯兰也跟着退了出来,俩人走出小屋,站到了那一大片的紫参花面前。
“少主,那个······”米尔想说什么,有些支支吾吾。
“米尔你想说什么就说,别每次都吞吞吐吐的。”阿斯兰有些急性子,可米尔偏偏又是个慢条斯理小心翼翼地性格。这才导致了上次他在白城学飞的时候,早早地把米尔赶回了特兰族。
“少主,米尔想说还从未见您对哪位姑娘如此耐心过······您当真救了她五回啊?这也太巧了吧!”米尔有些不太相信。
“那还有假?不过说来确实也有些巧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总是在被人追杀,幽月谷这么隐蔽的地方,竟然还有人能混进来追杀她,看来她得罪的不是一般人啊。”阿斯兰忽然严肃了起来。
“那少主岂不是也跟着得罪了追杀她的人?少主您这样救她恐怕是不妥吧!您这次出来达······”米尔好像忽然意识到不妥,顿了顿又说道,“那个,家主特意交代过,让您千万不要惹是生非······”
“米尔,她是我飞龙学院的师妹,是一个学飞天赋极高的飞龙师。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阿斯兰显然有些生气,“别老是拿父亲来压我!”
“少主,您该不会是,该不会是有些喜欢上了这位姑娘了吧!”米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喜欢她,哈,我?怎么可能?你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你这个小脑瓜子里装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阿斯兰只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米尔说的这番话不晓得触碰到了他的哪个神经,搞得他语无伦次。
“铛!”
“铛!”
“铛!”
“啊,这是······”米尔吓得脸色有些煞白。
“这是,太平钟声!这太平钟怎么又响了。”阿斯兰赶紧进屋,江莱也已经醒了过来。
“太平钟又响了?”江莱对着阿斯兰说道,“哎呀不好,整个谷马上就要封禁,哪儿也不能去了!”
“那我们岂不是回不去不夜城客栈了。”米尔有些担心,这月村可有什么客栈?
“月村都是些药农家,并没有什么客栈。”江莱也有些个为难。
“这······赛里亚姑娘可否租借两间房给我们二位,特殊时期多有打扰,我们会付足够的水晶石的。”阿斯兰觉得给一位独居的姑娘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属冒昧,可眼下太平钟响,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其实也有些担心赛里亚独自一人在家会有些不安全。
“当然如果太过冒昧,我们俩到附近药农家去问问去!”阿斯兰不想让江莱为难。
“封禁期间,谁还敢四处走啊,你们俩就暂住这边吧!三桥那边封桥,蕾妮肯定也回不来了,我这手还受伤了,恐怕得麻烦米尔给帮忙做饭了!”江莱其实自己也有些害怕,这两人在身边反而心里安心些。
既然封禁应该不会有村民看到她留宿了两位男子,也就三日,应该不会有什么的吧。
眼下这太平钟又响,太平钟响必有大灾的预言又在三人脑子里盘旋,不过阿斯兰倒是很看得开,“这太平钟上次响的时候不也啥事儿没发生么?先祖创立的太平钟时间久了,兴许也就坏了,以后多误响几次说不定大家都不再需要封禁了呢!”
阿斯兰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好像什么都很看得开。
“少主,您别胡说了,要不我们先进屋吃饭吧,赛里亚姑娘,您饿了吗?”米尔轻声道。
“确实有些饿了,人是铁饭是钢,我们还是先吃饭吧!”虽然不知道江莱说得什么铁呀钢的,但大家此刻也没心思追问这些。
看到满桌的菜,江莱惊讶道,“米尔,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会做饭,比蕾妮都厉害了呢!”
米尔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啊,这个我们特兰族的男孩子都会做饭,当然阿斯兰少主除外。”
“胡说什么呢,本少主回头就给你露一手!”阿斯兰假装要给米尔一拳。
三人坐下用餐,阿斯兰对着江莱说道,“赛里亚姑娘,您得多吃点这个烤撞撞,看它还敢不敢咬人!”
本是句玩笑话,江莱却忽然间没了胃口。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撞撞给陷害。她的直觉明明是这只撞撞是听着这个骨笛的声音来找他的。它明明看起来像是要告诉她这骨笛跟母亲仿佛是有什么关系的,可它为什么突然就发狂了呢!
“姑娘还是对刚刚的事情心有余悸罢?不过现在您都放心好了,这些撞撞全都变成了烤肉,接下来几天咱都不缺食呢!”米尔试着安慰道,没想到江莱却陷入了更深地沉思。
她好像开始明白吉翁长老的嘱咐是什么意思了。即使是真的能听懂龙兽语,这些个龙兽也不是全部都值得信赖的。
阿斯兰看到餐房的角落处有一坛子星月,他起身打开盖子一闻,果然是好东西。
“要不喝点星月吧,有很多事想不明白,喝点这玩意儿兴许就能想明白了?”阿斯兰放了一杯星月在江莱面前。
江莱端起一杯新月一饮而尽。没想到小屋里的酒竟然这么香。江莱叫阿斯兰再给自己来一杯。
“你也别自个儿喝,你也别喝得这么快!”阿斯兰突然有些后悔,觉得给江莱喝酒就是个馊主意。
“少主,您少喝点,毕竟太平钟刚响,咱还是保持清醒好一点。”米尔小声提醒。
阿斯兰摆摆手,“我敢跟你打个赌,这个太平钟这次肯定又是误响!再说了,我的酒量你还担心什么呢!你也快吃吧。”
等到阿斯兰刚要举杯喝星月的时候,江莱已经趴在桌上了。
“哎,哎,哎,这怎么就倒了呢,米尔你先吃着,本公子扶她回房间。”阿斯兰脸上飘过一丝担心,“您这还真是一杯即见星月!”
阿斯兰扶着江莱刚走到里屋,江莱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转身便吐得阿斯兰浑身都是。
“喂喂喂~~~赛里亚,我真是疯了给你喝星月,怎么每次遇见你都遇不着好!”阿斯兰有些个抱怨,骂骂咧咧地把江莱扶到床上,又轻轻给她盖上了被子。
只听得赛里亚不停地在说什么,“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您这不就在自己家里嘛,这喝醉了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么?老老实实先睡一觉吧,本公子去处理下,哎!”阿斯兰转身准备出门,刚没走两步,就看到江莱自个儿撵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喊,“去你妈的恐龙世界,我要回重庆。”
阿斯兰不解,这赛里亚到底在说些什么?恐龙又是什么龙兽?重庆是哪个地方?他想把江莱扶回到床上休息,可江莱的表情看着又像是没喝醉一样,只是眼神还有些迷离。
“我没醉,阿斯兰,我还有点饿。”江莱笑眯眯地说着。
“你真没事儿了?”阿斯兰狐疑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呕吐物,“我先去收拾下自己再来管你啊~”阿斯兰赶紧在屋里找盥洗间,等他处理完毕回餐房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江莱,米尔也是一脸懵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慌神,又赶紧回江莱的房间看了看,过了好久才发现她在楼顶地躺椅上睡着了。
他端了些热水上楼顶,安静地坐在江莱身边等她醒过来。他的心里忽然泛起了一丝涟漪,这女孩儿为什么总是像个迷一样,这里明明是她家,为什么她总看起来仿佛对这里不太熟的样子,还有她为什么总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谁也听不懂的话呢?她到底是不是经历了一些连她的侍女都不清楚的事情呢?
阿斯兰不得而知,等到有些起风的时候,他又找来了件披风给她披在身上。
“阿斯兰,你说人为什么总是会身不由己啊······”江莱有些迷迷糊糊地说道。
“嗐!你想那么多干嘛,这个世界上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一个女人把你生下来,你就得叫她母亲,这个是你能决定的吗?你看看这龙血树,它居然能流出龙血汁,这是你能控制的吗?你看这些个月亮藤,它一长出来就会发光发亮,这又是你能控制的吗?哪有什么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一出生就注定了的······”
阿斯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眼前这个喝醉了的姑娘讲这些,打从上次她绝食那次,他就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女孩儿心底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今天他终于又感觉到了,这秘密肯定就是让她身不由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