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群散开。
凤砚出现在不远处。
他自然有看到刚刚那一幕,但他走上前时却没有提及此事,而是先关心虞归晚是否有受伤。
“晚儿,你没受伤吧。”
虞归晚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好在是南宫大人及时找到了臣妾,还好有他在,臣妾还要谢过南宫大人呢。”
南宫宇感受到一股来自身旁的寒意,他扭过头,看到凤砚凌厉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吓的立刻跪在地上,“微臣实在不敢当,保护好皇后娘娘是微臣的职责所在,皇后娘娘您言重了。”
凤砚收回视线,牵起她的手,“累了吧,我们走吧,回宫。”
回宫的路上,三个人坐在同一顶轿子内,气氛异常的尴尬,空气中都弥漫着渗人的寒意。
虞归晚刚想开口缓解一下气氛,坐在一旁的凤砚突然眼前一黑,毫无意识地往后倒去。
虞归晚:“皇上——”
南宫宇:“皇上——”
两人同时喊出声,南宫宇则是一把扶住了凤砚,他扯着嗓子对外面的轿夫大喊着,“快,快回宫,让太医马上在养心殿候命。”
虞归晚紧紧握着他的手,她发现凤砚的手,手心内没有一丝温度,宛如死了一般的冰冷。
半个时辰后,他们赶回了皇宫,南宫宇一行人将凤砚抱回了养心殿,柳太医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南宫宇令退了众人,却唯独叫不动虞归晚,她说什么都要留下来陪着凤砚,至少要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柳太医见状,犹豫了一会儿。
“柳太医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点看看皇上怎么了?”
虞归晚的嗓音,带着些怒火。
柳太医看了一眼南宫宇,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耽误,立刻坐到床边,给凤砚把脉。
南宫宇跟虞归晚的目光都停留在凤砚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柳太医把脉的手,微微颤抖着。
“柳太医,皇上怎么了?怎么会好好突然昏倒了。”问话的人,是虞归晚。
柳太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虞归晚有些起疑。
“柳太医,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皇上出什么事了?”
南宫宇适时也插话进来,“柳太医,你有话就直说,是不是皇上最近太累了,身子出了什么状况?”
柳太医瞬间会意,顺着南宫宇的话接了下去,“回禀皇后娘娘,皇上脉象虚滑无力,是因为近日常常忙于政务,休息的时间不够导致身子气虚,寒气入体陷入昏迷。”
虞归晚半信半疑,“那刚刚本宫问你时为何支支吾吾,而且皇上正当盛年,又怎么气虚到昏倒?”
柳太医跪地,“回禀皇后娘娘,给皇上请平安脉是微臣的职责所在,但却还是让皇上的身子出了状况,微臣一些心慌,不知为何回答,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至于气虚,皇上正处于盛年没错,但人食五谷杂粮,肯定会有身子不爽的时候,寒气也就趁这个时候入体,等待时机一并发作。”
“罢了罢了,柳太医你就说该怎么办吧?”
柳太医有些心虚,他不敢抬头面对虞归晚,继续低垂着眼眸,“微臣开一些补药给皇上服用,另外最重要的是定要让皇上好好休息,特,特别是减少皇上与嫔妃同房的频率。”
虞归晚脸一红,“本宫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本宫陪陪皇上。”
南宫宇:“微臣告退。”
柳太医:“微臣告退。”
二人退至殿外。
柳太医已经紧张得出了一身汗,“南宫大人,你说这该怎么办,这次瞒住了皇后娘娘,下次就不一定能瞒得住了。”
“合成毒药的药单已经有了些许的眉目,同时我也会加快速度完成神医的任务的,争取早日拿到解药救下皇上。”
柳太医顺手搭上了南宫宇的脉,“南宫大人,你的脉象虽然又恢复了正常,但是依旧跳动异常,随着次数的增加,你知道等待你的结果会是什么吗?”
“知道,我的这条命本就是当年皇上救下的,也是时候该还给皇上了。”
南宫宇说这话时,眼眸中流露着的并不是对死亡而感到的害怕。
虞归晚一直照顾凤砚到深夜,直到她困的不行,趴在床边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她发现自己躺在龙床上,凤砚正站在帘子外,由苏公公给他更衣,再听到虞归晚醒来的动静后,他走了进来。
“皇上,你昨天突然晕倒了,可把臣妾吓坏了。”
凤砚已经从南宫宇那边听说了昨晚的事,也就顺着他们编的话说下去,“朕最近太累了,让柳太医调养几天就好了,你放心吧。”
“你照顾了朕一晚上,你在多休息一会儿,等会儿醒了就自己先回宫,朕今天政务繁多,明天再去看你。”
虞归晚知道凤砚重视政务,她便只是交代他注意休息,身子要紧,其他的话她没再多说。
凤砚去上早朝,虞归晚也没了睡意,整理好凤砚的软榻,也回了栖鸾宫。
虞归晚前脚刚坐下,后脚晴儿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娘娘,你可算是回来了呀,柳太医那边来了消息,说是蚕花的来源有了消息。”
“快说。”
“蚕花原是外藩的产物,是每年由西域进贡进来的,这是一种很稀有的补药,在宫里一般嫔妃都用不起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蚕花也是制作【散香粉】的重要成分之一。”
“原太医院的小印子原是怡嫔娘娘宫里的,是怡嫔给皇上推荐小印子进的太医院,理由好像是说小印子有幸救过她一次,她可以满足小印子一个愿望,小印子的愿望就是进太医院。”
怡嫔?
虞归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件事情竟然还跟怡嫔有关系?
在她的印象中,怡嫔是个毫无心机的嫔妃,无论对待婢女或对待自己宫里的奴才都十分上心,从来没有苛刻对待过任何人。
甚至在众嫔妃之间,也相处的算蛮融洽的。
怎么她会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娘娘,奴婢还打听到,安嫔私底下经常乔装打扮成婢女的模样,偷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溜去找怡嫔。”
“安嫔?”
“是的娘娘,前两天跟踪安嫔的小路子说安嫔在从怡嫔宫里回来后脸色大变,就连跟在安嫔身边的婢女青儿也不知所踪,就在昨晚被发现溺死在御花园角落的水井里。”
晴儿继续说道:“青儿原是怡嫔身边的宫女,不知为何又去了安嫔那里。”
虞归晚冷哼道:“看来,又要使出老办法了。”
入夜。
虞归晚在晴儿关切和叮嘱之下,只身离开栖鸾宫,踏着朦胧的夜色悄然来到了安然居住的崇华宫。
华丽奢侈的寝室里,点着一盏宫灯。
光线不是很亮,恰好方便她行事。
解下蒙面黑布,露出虞归晚乔装过后的脸庞,面色蜡白,神色憔悴,再放下长发后,还真俨如一个冤魂不散的女鬼。
虞归晚脚步轻轻,缓缓靠近粉蓝色的大床,先是隔着透明幔帐望凝视里头熟睡的安嫔。
或许是平时做多了亏心事。
又或者其他原因,安然睡得极不安稳,细细的娥眉紧紧蹙着,嘴巴微颤,像是在做梦。
虞归晚掀开帘帐,略微趋身,伸手朝安然探去,凑巧,安嫔忽然也举手四处乱抓,碰巧抓到了虞归晚的手腕。
下一秒,从安然的嘴里发出了莫名其妙的哀求,“皇上,求您别走,请再陪臣妾一会,臣妾真的好想念皇上,皇上您是不是都已经把臣妾给忘记了。”
“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皇上难道忘了以前和臣妾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吗?您说臣妾是最乖最懂事的,也是最值得宠爱的。”
“为何现在不屑再看臣妾一眼,臣妾到底哪点比不上虞归晚那贱人,哪里比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