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救得了皇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还请柳太医告诉我，我该去哪里找到神医。”
柳太医叹了一口气，“京郊城外往北走一里地，有一间古宅，神医就住在那里，三天去一次，为期半年。”
“半年？可是皇上他…”
“神医说了，只要去了三次他就会给我们一个药丸，可以延缓毒发的时间，一是延缓足够的时间让他完成这件事情，二是给我们时间，让我们找到合成毒药的准确毒物名称。”
“明白了，从明天开始我会准时出现在那里的，可有什么信物？”
柳太医摇了摇头，“没有，因为至今还没有人敢接受这件事情，对了南宫大人，神医还提醒我们，这件事情一旦开始了就绝对不能停下来，否则你将会比死更难受百倍千倍。”
南宫宇闻言，丝毫没有动摇。
凤砚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他不停地左右摇晃着脑袋，眉头紧皱，似乎在做着什么骇人的噩梦。
凤砚是在一个时辰后醒的。
他睁开眼睛时，南宫宇就跪在自己的面前，那一瞬间，他想起来了自己在睡梦中做的梦。
睡梦中，他梦到了虞归晚。
还有……
南宫宇。
从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之后，他便暗中派南宫宇保护虞归晚，他最担心的就是万一自己驾崩了，虞归晚怎么办。
可他没想到，时间久了，南宫宇似乎对虞归晚产生了异样的情感。
这几年间，虞归晚每年的生辰，南宫宇都会私下给她送礼，虽然都是一些小东西，但是看得出来都是他精心准备过的。
有一次，凤砚在跟虞归晚微服出访的路上毒发，全身上下使不上劲，自己独立行走都是困难的。
可碰巧虞归晚那天中暑晕了过去，无法正常行走。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让南宫宇抱着她走了一段路。
还有那次，自己在御花园看到虞归晚跟他独处的面画，虽然自己相信她跟南宫宇是清白的，但心里依旧很不是滋味。
昨晚他看到南宫宇衣衫不整从栖鸾宫翻出来那一幕，更是怒火中烧，有一瞬间甚至真的觉得他背叛了自己。
好在当南宫宇拿出了飞羽，证明自己了清白。
那一刻，他如释重负。
南宫宇发现凤砚心不在焉，他伸出手在凤砚面前晃了晃，“皇上？皇上？您还好吧，感觉身子怎么样？”
凤砚回过神来。
沉吟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你起来吧。”
南宫宇，“是。”
他撑了撑自己的身子，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使不上一点劲，双腿也一时间没了知觉。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跟无力感。
“扶朕起来。”
随着毒发的频率越来越高，每次刚醒来的时候，凤砚都会越发的感到无力。
今天他是已经连起身，都没有办法独立完成。
南宫宇扶着凤砚起身，将凤砚靠在床边，同时拿起一块软枕放在他跟床头中间。
而后，南宫宇转过身子，拿起放在一旁的碗，“皇上，这是柳太医留下来的药，您趁热喝了，可以延缓毒发的时间。”
凤砚看了一眼南宫宇手中的碗，片刻后他收回视线，冷哼一声道：“拿走吧，治标不治本的东西，不喝也罢。”
“皇上，只要能延缓时间，我们就会多了一丝希望找到解药，再不济也算是多了您陪皇后娘娘的时间。”
凤砚冷冽的目光扫过，南宫宇拿着碗的手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你跟皇后…”
凤砚的话还没说完，南宫宇率先放下药碗的同时跪在地上，“皇上，请您相信微臣，微臣对皇后娘娘是主仆关系，皇上命微臣保护好皇后，仅此而已。”
“如若微臣对皇后心存半分邪念，微臣全族无后而终。”
“昨晚的情况实属微臣大意中了他人的诡计，微臣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像昨晚的情况。”
南宫宇行了跪拜大礼，在凤砚面前贴地叩首，“但微臣私闯内宫仍是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凤砚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许久，薄唇微启，“南宫宇你肩负着保护皇后的职责，疑似皇后有危险，你第一时间火速前往护驾，又何来有罪之说。”
南宫宇应声抬头，眸底流露着难以置信，“皇上…”
“好了，你起来吧。”
南宫宇，“谢皇上。”
南宫宇身为堂堂八尺男儿，从来都是有泪不轻弹，但此时面对眼前这个君王的信任。
他竟然有些想哭。
凤砚的视线右移，落在桌上那碗药碗上，“去把药端过来吧。”
“微臣遵命。”
而后，南宫宇递上了药碗。
原本，南宫宇想喂给凤砚喝，却被凤砚拒绝了。
拒绝的同时，一向杀伐果断的凤砚，他眸底居然闪过一丝尴尬。
凤砚端起药，一饮而尽。
当药入口的那一瞬间。
好苦！
凤砚皱了皱眉头。
他想起来当年虞归晚为了让他乖乖喝药，而想出的那一套‘特殊办法’。
竟不自觉笑了。
回忆着，就像是在昨日一般。
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他真的好想再陪她到老。
哪怕不能到老，能陪的时间再久一点，也好。
只可惜对于身中剧毒的他，时间却成了奢求。
喝完药，凤砚感觉自己的身子恢复了些许的力气，他扭过头看向南宫宇，“昨晚的结果，想必柳太医都跟你说了吧。”
“是。”
“你怎么看？”
”微臣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当年凤羽对您下的毒到底是由哪几种毒药合成的，至于神医那边只能继续从中周旋，微臣觉得不会有人能拒绝财富的诱惑。”
凤砚丝毫没有怀疑，“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朕乏了，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
南宫宇走到门口时，回头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凤砚，眸底流露着浓浓的担忧以及一种莫名的情绪。
*
流产，相当于半个生产。
应该需要好好休养，可实际上，虞归晚只给自己数日。
流产后的第八天。
虞归晚也正式开始了她的计划。
这天，她让芷一给自己好好打扮一番，花上将近两炷香功夫，直到她自己也无比满意。
“娘娘，奴婢查到了，关于那幅画像的传言，最开始是从安嫔娘娘那边传出来的。”
“安嫔？”
回想起御太后那天说的话。
安嫔入宫时间久，她确实算得上是宫里的老人。
虞归晚若有所思了片刻，“走，跟本宫去会一会安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