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缓缓揭去夜幕的薄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阳光穿梭微隙。
紫檀的香味弥漫在春日。
一名身穿深紫色宫装的女人，一脸委屈地从养心殿内走了出来。
安贵人，安然。
她看到了跟苏公公站在一起的虞归晚，冷哼一声，走过去对着虞归晚一顿冷嘲热讽，“这不是虞答应嘛？知道皇上病了，特意赶过来献殷勤的吗？”
她围着虞归晚转了一圈，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但只可惜，皇上现在心情不好，不见客，劝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以免惹皇上动怒，又把你关回冷宫里。”
虞归晚浅浅一笑，“嫔妾答应虞氏给安贵人请安，多谢安贵人的提醒，嫔妾自有分寸。”
安然还想再继续嘲讽她，苏公公适时插话进来，“虞小主，您还是赶紧进去吧，皇上等您很久了。”
虞归晚微笑，点头。
在经过安然身边时，她清清楚楚看到安然眼神里的怒火，还有她那张过度动怒后狰狞的面孔。
自从虞归晚出了冷宫，之前宫里那些排挤她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
再加上皇上一连七天都宿在她那里，更是引得众嫔妃的眼红。
安然也是其中一人。
她本想借机嘲讽一顿虞归晚，没想到最后丢脸的人，竟会是自己。
这就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活该！
虞归晚在苏公公的引领下，刚走进御书房，她就听到凤砚低沉醇厚的嗓音，从内室传来。
“这药苦的很，朕不喝，拿走。”
一旁的宫奴都束手无策，“皇上，您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呢，要是被太后娘娘知道了，会责罚奴婢的。”
“朕说了不喝就是不喝，拿走。”
宫奴脸色难看地站在一旁，左右为难。
虞归晚，“………”
这男人，私底下怎么还有点傲娇呢。
虞归晚走上前的脚步声很轻，但还是被凤砚听到了。
“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
虞归晚起身，“谢皇上。”
苏公公挥了挥手帐，“两个没用的东西，连伺候皇上喝药都不会，来人啊，带下去，以后不准她们再入养心殿。”
这两个原是宸王凤羽府内的丫头，他以调教奴婢的名义送给了凤砚。
凤砚是个聪明人，又怎会不知道凤羽的真正目的何在。
苏公公这招很聪明，不留痕迹将其赶走，伺候得皇上不顺心，凤羽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
凤砚朝着苏公公使了一个眼神。
苏公公立刻会意。
在行礼后，跟在两个宫奴身后，离开养心殿。
虞归晚站到凤砚身边，纤纤玉指放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压着，“皇上，让臣妾伺候您吃药吧。”
凤砚闭着眼睛，听到虞归晚的话，不自觉皱了皱眉，“那药苦的很，朕不吃。”
见凤砚依旧不肯吃药，她只好拿出杀手锏，“皇上您乖乖吃药，吃完了臣妾奖励给您，好吗？”
听到‘奖励’，凤砚自行脑补了一番。
他睁开双眼，抓着虞归晚的手臂，将她拉入怀里，“此话当真？”
虞归晚仰起头，一脸娇羞地看着他，眸底清澈，“当然，那皇上现在可以喝药了吗？”
“自然。”
虞归晚想要起身，却发现凤砚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别动，朕就这么喝。”
凤砚一把端起桌上的药，一仰头，碗里的药被他一饮而尽。
“好苦，该吃点甜的。”
趁着虞归晚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男人低头咬住了她。
“唔唔唔…”
苦涩的药味渗入虞归晚的嘴里。
好苦！
她皱起眉头，挣扎着。
男人只好擒住她的双手，将其反扣在她的身后。
力气的悬殊。
虞归晚很快没了挣扎的力气。
只能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欺负自己。
直到他满意后，放开自己。
得到自由的虞归晚，立刻逃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着。
“皇上，您就不怕把病气过给臣妾吗？”
凤砚的视线下移，与她的心口直视，“也是，是朕疏忽大意，朕下次会换一个地方的。”
虞归晚，“………”
“好了好了，朕不逗你了，过来朕跟你说一件事。”
虞归晚半信半疑，一副随时准备逃走的表情，慢慢走了过去。
凤砚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放心吧，朕是跟你说正经事。”
虞归晚坐到他的身边。
“朕想破例封你为妃，封号舒，赐协理六宫之权。”
虞归晚‘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单膝跪在地上，“臣妾敢问皇上，为什么是臣妾？”
凤砚，“………”因为你跟她很像。
见凤砚缄默，虞归晚继续说道：“请皇上三思，臣妾一与社稷有功，二与龙脉无助，臣妾担不起，还望皇上收回成命，另选她人。”
凤砚起身，将她扶了起来，“无关其他，朕想补偿你这三年在冷宫受的委屈，你是朕的女人，朕说你担得起，你就担得起。”
凤砚眼神柔情似水，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宠溺。
虞归晚第一次看着他，失了神。
她没有再拒绝。
见她同意了，凤砚牵起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
“等朕病愈，第一件事就是册封你，第二件事就是严审宋云芝，彻彻底底还你一个清白。”
凤砚说后半句的时候，眼神从未离开虞归晚身上，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只可惜，他在虞归晚脸上，看不到没有任何的表情。
虞归晚起身，跪地行礼，“臣妾谢皇上愿意还臣妾一个清白。”
苏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左丞相沈临风求见。”
虞归晚闻言，知道自己该撤了，“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凤砚：“嗯，明天同一时间，朕在这里等你。”
虞归晚离开养心殿，在门口跟左丞相碰了面，她欠身行礼，却不招沈临风的待见。
沈临风冷着一张脸，与她擦肩而过，直接进了养心殿。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南宫宇收到凤砚的传召，在晚膳后，出现在养心殿。
“微臣参见皇上。”
凤砚眸底的柔情早就消失殆尽，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寒意，“对于封妃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微臣认为，此事可行，只要宸王认定时机成熟，他一定会偷偷去找虞归晚。到时候，就能知道虞归晚到底是什么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