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说起？”白砚问道。
许云林道：“我还记得第一次和陆之渊见面的时候，我猜那个时候他应该就已经知道了我和您的关系，之所以一直停留在那里，是在看我会不会出手帮他。”
“你的意思是那个局是陆之渊自己设的？目的是为了引你入局？”白砚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还是许小九给的那批茶叶好喝，只可惜都被他喝完了，也不知道凌风那边里有没有找到新的茶树，不然明年又是不够喝。
想到这里，白砚决定得让凌风督促下下边的人，加快找茶树的速度了。
许云林看到白砚喝完茶水，有点嫌弃的摸样，有点好笑的说道：“我那里还有点茶叶，等回书院了，给您送过去。”
白砚一喜，他没想到许云林那边还藏了点私货。白砚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许云林，其中带着探究的意味，像是在说：原来你是这样的许云林啊！
许云林摸了摸鼻子：“这是小九给我的。”
意思是，不算私藏。
“哼。”白砚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
许云林抿抿唇，闭上了嘴巴。
“继续说。”白砚提醒道。
许云林一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白砚话中的意思，随后看向白砚的眼睛，才明白过来。
思绪跳跃的他一下子没有跟上。
“那个卖身葬父的局应该和陆之渊无关，陆之渊只是比较倒霉，被那女子看上了。不过，引我入局倒是真的。他应该在我发现他的时候，已经发现了我，并且认出了我，所以借助此局引我出来。”许云林分析道。
许云林歇了会，接着说道：“而且我总觉得，陆之渊不像表面那般如此简单。就拿他刚刚的反应来说，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很愤怒，情绪太过头了，像是演给我们看的。让我们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
对于许云林的分析，白砚很满意。
他的学生成长了不少，他很欣慰。
一个从小在尔虞我诈中长大的人，情绪怎么可能外露。
外漏的表现只有两种，第一种是从小被护着长大的，没有经历过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第二种就是如何许云林说的那边，故意演出来的，让别人觉得他就是没有心机的人。正所谓扮猪吃老虎。
白砚更倾向于第二种，毕竟贵妃能盛宠到现在，是有一定手段的。他可不信贵妃母子俩是那种没有脑子的。
看到白砚的神情，许云林知道自己猜对了。
许云林突然脑子一灵光，他好像明白了白砚为何要让陆之渊去查那些没必要的事情，他眼睛微微睁大，亮晶晶的望着白砚。
“明白了？”白砚笑着问道。
“嗯嗯。明白了。”许云林点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老师是故意的，为了是不想陆之渊知道我们的真正实力。”
“没错。”白砚起身，慢慢的朝前面走着，边走边说道：
“如果我直接告诉他，就只有我们镇上是如此，他是会相信，但同时他也会心存忌惮。觉得我知道的太多，他摸不透我的实力，会在心中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越到后面，这种子越大，直至生根发芽，长成苍天大树。等那时候，我们助他登上高位，他第一个解决的就是我们。”
“伴君如伴虎。他不想自己的位置做的不稳，那就需要把威胁到他位置人处理掉。我，便是他的心腹大患。我能助他获得高位，那我也能助他人夺他的位。他怕的正是这点。”
“所以，老师是故意把这水越搅越混的，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实力，不被他所忌惮。由他的手查出可比我们直接说要好的多。”许云林接着白砚的话说道。
“可是，老师，学生还有一点疑惑。”许云林还有一点不明白。
“说。”白砚站在许云林的面前，正对着许云林问道。
“他这次是不忌惮我们了，那下次呢？我们总不能一直如此吧？一直隐藏自己的话，他应该不愿意和我们合作的吧。”
白砚笑了，笑的十分的灿烂：“云林，除了和我合作之外，他没有第二个合作的对象。我不仅仅是白砚，更是谢家和苏家仅存活下来的人，哪怕是我们谢苏两家遭受了大劫，可是后面还是站着不少人，只是在养精蓄锐，等待一个时机罢了。他想得到这些人的支持，就必须和我合作。”
“再者，我并不是一直打算隐藏自己的实力，现在是因为刚刚接触，不好让他知道太多，等到后面，会慢慢的展现出我们的本事的。等到那个时候，他已经长了贼船，想下也下不了。诚然，他会忌惮我们，可是我这个破身体，活不长的寿命，他有什么好忌惮的呢。指不定他刚上位不久，我就躺着动不了了。他想要博个好名声，就不会过河拆桥。”
听到白砚这么说自己，许云林满脸的不赞同，他喊了声：“老师……”
“云林，老师的身体是什么情况，老师很清楚，你不必太过于担心。老师可以和你保证的是，老师可以活到苏谢两家沉冤得雪，至于其他的，老师无法保证。”他的身体这几年越来越差了，早些年就掏空了，现在都是在强撑着。
好在，他找到了苏墨尧，现在只差苏谢两家的冤仇，等大仇得报，他活不活着已经不重要了。
“老师，云卿那边……”许云林想问许云卿知不知道他身体的事。
“此事先不要告诉云林，等有机会，我亲自说。”白砚嘱咐道。
“可是……”
“云林，连老师的话都不听了吗？”
许云林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白砚打断了。
白砚默默的看着许云林，许云林从那眼神中看出了哀求。
老师在求他不要告诉云卿。
许云林低着脑袋，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是说要和许云卿说，让许云卿早点和白砚相认，这样说不定对白砚的身体恢复有帮助。另外一个是说要听白砚的话，白砚说暂时不说，那就暂不说。
最终，后面的一个小人打赢了。
“好，我答应您，您的身体情况我不告诉云卿，但您要找机会告诉，我不想你和云卿有遗憾。”
“嗯，我会的。”
白砚和许云林在白云观等着路之渊，许小九和许云卿在从禹州赶回来的路上，凌风在和江南谈事情，许家四父子也在堂屋愁眉莫展，他们一群人都是因为同一件事而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