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卿神色担忧的望着许小九,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小九,村里人愿意跟着你种菜吗?”
许小九还以为许云卿是在担心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她连忙摆手说道:
“会的。”
许云卿所担心的问题,在许小九计划把整个桃花村都拉进来的时候,她就做了完全的准备。
“稻谷已经收完,很多田里已经空了起来,与其让它们荒着,还不如种点菜,而且我会提前告诉他们,只要种出来的菜品相好,不管多少,都会有人收,收的价格还会比市场价高上一文,你说他们是会选择赌一把,还是放弃。”
“农民都是靠天吃饭的,索性是今年天气好,老天爷长了眼,家家户户都大丰收,可是明年就说不一定。家中有孩子的,想攒点钱给孩子,家中有父母的,也想好好赚钱孝敬父母。手中有钱,心中不慌,”
“退一万步讲,哪怕是种出来的品相不好,我也会想办法帮他们消一部分,不至于让他们损失太多。后面消不掉也卖不掉的,他们也能留着自家吃,冬天还能多个菜。”
许小九抬头望着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的蓝天,谈谈的露出了一抹笑:“他们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过的太苦了。为了一年能有点收成,每天早出晚归的。我就想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再说了,他们种出的菜,卖给尚食斋,得益的不也是我吗。”
听完许小九这番言论,许云卿内心十分的震撼,他早知道许小九与这世间的许多女子有所不同。许小九有着自己对着世道独特的理解,拥有一颗别人所没有的赤子之心。
许云卿抬手揉了揉许小九的脑袋,笑着说道:“小九,你很伟大。”
伟大这个词,还是许云卿在听许小九讲故事时,所听到的。他觉得这个词用来形容许小九再适合不过了。许小九和她曾讲的故事中的伟人一般,有一颗为民的心,这是桃花村的大幸。
“呵。”许小九轻笑一声,扭头看向许云卿:“许云卿,我一点都不伟大,我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一个百来户的桃花村,就我们许家一家富起来,太过扎眼了。所以,我必要要拉着其他人一起富起来,这样才不会让许家陷入危险的位置。还有,我要的是人心,许家的男子,不说多的,最少有一半要走上科举的路,我要为他们拉拢人心,让他们可以走的更加畅通。”许小九一点都不带隐瞒的,把内心的最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
许云卿一听,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许小九会考虑的这么周全,把方方面面偶都考虑进去了。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加重手中的力度,揉着许小九的脑袋,说了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许小九又笑了,这次笑的很开心。
她此时好像明白了为何古人这么执着于高山流水的知音,一生中遇到一个能懂自己的人,是大幸。
许云卿看懂了许小九为何笑了这么开心,他舒展眉头:“有你,是许家大幸,是桃村大幸,亦是我的大幸。”
许小九回道:“投胎到许家,到桃花村,认识你,也是我的大幸。”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太阳从高空照射下来,刚好打在两人的身上,两人浑身充满着金色的光晕,想着谪仙一般耀眼,让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
青山书院最高峰。
许云林一口气都不带喘得爬到了上面,他来到山峰的门前,低头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角,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
“云卿公子。”守着山峰门的小厮看到许云林,抱拳公子的喊道。
“嗯。”许云林点点头,问道,“几天师父可有下山?”
下山之路只有这一条,如果白砚下山的话,必须要经过这里。
“没有。”小厮摇摇头,说道,“不过主子有提醒过小的,要是公子回来了,直接让公子去书房,主子在哪里等你。”
“好。”听到小厮这话,许云林知道,孙尧已经把该说的都和白砚说了,剩下的需要他自己说了。
许云林挥了挥袖子,朝着白砚的书房走出。
这里的路,许云林已经很熟了,没一会就来到了书房门口。
“咚咚——”
“进。”
里面传来白砚清冷的声音。
许云林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吱嘎——”
“老师。”许云林走到书桌前,看着坐在书桌后面椅子上的白砚喊道。
“伤势恢复了怎样?”白砚丢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许云林问道。
“劳老师挂心,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了。”许云林回道。
“爬上来的?”白砚注意到许云林衣角上站的泥土,昨天夜里下了点小雨,上山的路会有泥土。
“嗯。”
“呵,那看来你是真的恢复了差不多了。”白砚浅笑道。
“梁大夫的医术高超,下的药剂也比之前的重,恢复的时间也就比之前预想的要快上一些。”知道白砚是在担心他,许云林解释道。
“那就好。半个月后,有一个身份尊贵的人会来青山书院求学,他会混迹在一群新的学子里面,你到到时候带的就是这一批。”
白砚从一旁抽出一副画卷,递到许云林面前。
“看看。”
许云林接过画卷,打开。
画卷上画的是一名男子,男子的年纪看起来和许玉林差不多大。男子身穿紫色衣袍,衣袍领口和袖口都镶绣着金丝边流云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黑色云祥宽边锦带,头发是用一顶玉冠竖起的,面如冠玉的面容中透露出一股王者气息。
光看此人的画像就知道此人的不凡。
许云林把画卷凑近,仔细的看着男子衣服上的绣纹,越看眼睛睁的越大,上面的绣纹不是普通人能用的,一般是有皇亲国戚才能用的。
那此人莫非是……
许云林猛然抬头的望着白砚,白砚像是猜到了许云林会有这番举动般,他坐在椅上上,悠闲的喝着茶水,直到一杯茶水都喝完,才开口说道:“你心里想的没错,这是当今圣上最小的儿子,李景,景王爷。”
白砚的话,让许云林眉头紧缩,他不明白,怎么一个王爷好端端的京城不呆。非要跑到这穷乡皮囊来求学。
“云林是不是想问,为何景王放着京城的国子监不去,要来我们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青山书院?”白砚看懂了许云林的疑惑,于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