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在镇上最东面的位置,离红英的铺子不是很远,她们几个人大概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来到了沐家门前。
沐家不愧是镇上最有钱的人家,从大门被漆成红色,到门檐上的青兰雕花,再到屋檐上的青砖砌砖,最后到门前的赤红色大柱,无不显示着沐家的富贵。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叫门。”
红英拎起裙角快步走上门槛,轻轻的扣着门上的门环。
“扣扣扣,扣扣扣,扣扣扣。”
连续扣了三下,大门才被里面的人打开。
“是红掌柜呀?红掌柜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开门的是沐家的一家管家,姓陈。他看到红英,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是认识红英的,沐夫人经常叫红英来给各房的主子们测量尺寸,缝制新衣。换季的时候还会带着小二给他们这些下人量尺寸,久而久之,府中的下人们都和红英熟悉了起来。
不过一般叫了红英都会提前和门房打招呼的,这次陈管家没有听到沐夫人喊红英过来的风声。
“是陈管家呀,麻烦管家帮我通报一声,说云锦绣坊的红英过来送沐小姐的嫁衣了。”
红英说完,就要伸手到袖子里掏钱,摸进袖子里的时候,才发现出门太着急,忘记了带钱。就在她有点尴尬的站在原地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红姨。”是许云卿拿着一个荷包递给红英。
当下红英也不好问什么,直接接过许云卿的荷包,笑着塞进陈管家的手中。
“劳烦陈管家了。”
陈管家看到荷包脸上堆满了笑容,和刚刚没有看到荷包时,判若两人。
“不麻烦,不麻烦,红娘子等会,我这就去通报。”陈管家把荷包放在手上掂量掂量了重量,笑的和朵花似的。
“好,那我就在门口等着陈管家。”
“碰——”大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呸,见钱眼开的东西。”红英朝着禁闭的大门骂道。
随后看向许云卿说道:“幸好你来的及时,不然这看东西指不定不知道要让我们等多久。”
红英经常和陈管家打交道,知道陈管家是一个贪财的性子,没有满足他的胃口,他会有意无意的为难下。
即便红英已经说了是给沐小姐送嫁衣,陈管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没有拿到钱,也会让她们在外面等一段时间,然后虚情假意的说自己忙忘记了,再让她们进去。
她从府里丫鬟哪里打听过陈管家的来历,陈管家是陈姨娘的娘家亲戚,陈姨娘在府中又是一个得宠的,陈管家这才敢仗势欺人。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银子的?”红英望着眼前的少年,许沐言和她说,这是她的弟弟许云卿,她知道许沐言有一个亲弟弟,她也见过,不是眼前的这位。
而且这位和许沐言,许小九姐妹俩长的也不像,红英就猜测这应该是许沐言的某个堂弟,这眼力见比她店里中小二的眼力见强多久,她都想招来当小二。
“是小九让我来的。”许云卿大概猜到了红英在想什么,直接把功劳放在许小九身上。
不过,也确实是许小九让他过来给红英送钱的。
“小九?”红英疑惑的问道,许小九才三岁啊,怎么会懂这些。
“嗯。小九在下面看到您着急的掏着口袋,猜到您应该是出门太着急,忘了带银子,让我送上来的。”
许云卿不知道是该说许小九有先见之明还是该说许小瞎猫碰到死耗子,他知道许小九带钱来许家,是想方便行事,没想到直接在进门这关就用上了。
如果许小九此刻知道许云卿内心想法,一定会告诉他这叫作: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她怎么会懂这些的。”红英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应该是云林说的,小九和云林关系很好,经常会和云林待在一起,云林会教一些小九为人处世的方法。”
许云卿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知道这个和许云林没有关系,完全是许小九自己的主张。他这么说是为了糊弄住红英。
这也让他更加猜测许小九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是重生的,可是许小九上一世压根就不存在,上一世又是谁呢。
许云卿的眼睛盯着地面,目光微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林?”对于许云林,红英是知道的,他是许沐言和许小九的大哥,知道他在镇上的书院读书,为人聪慧,要是他教了,那倒也是正常。
可是,眼前这人不是许沐言的堂弟吗?那不是应该把许云林喊大哥吗,怎么直接叫名字?
红英这会更加想不明白了。
还没等她开口继续问,就听到许沐言的声音:“红姨,怎么了?是沐家不好说话吗?”
许沐言看着红英的脸色,有点担心的问道。
“不是,等一会就会有人来带我们进去。”
“好。”许沐言听闻,松了口气,带着许小九现在一旁等着。
许小九表面风平浪静,内心一阵心疼,她那荷包里可是三两银子啊,呜呜呜,她得攒多久才能攒到三两,这一下就没了。呜呜呜。
许云卿像是猜到了许小九内心的想法,走到许小九的身后,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着:“心疼银子了?”
“既然心疼,那为什么给这么多。”
许小九没有理会许云卿,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她能不知道三两银子多吗?三两银子可以说是沐家管家三个月的月钱,你不给多点,不满足贪财者的心,他能放进进去?
连沐家都进不去,那还有后面什么事情?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许小九几个人就这样在外面等着,沐府一处院子里又是一番景象。
“碰——”
“你说什么?红英带着沐念一的嫁衣来了?”
一位二八年华,长相艳丽,眉眼间带着风尘气息的女人把手边的茶杯砸到地上,愤怒的问道。
“是的,陈管家派来的人是这么说的。”丫鬟跪在地上,缩起脖子,害怕女人把茶杯砸在她脑袋上。
“陈管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