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天花。”孟海回答道。
轰——
一道惊雷轰击在现场所有人的脑海中。
天花!现代人是绝对无法想象天花的可怕。
那是比风暴地震更为恐怖的天灾。
明清时期的天花死亡率超过30%,而在秦朝的死亡率是70%。
一旦得了天花,那几乎是一片白地。
可是现在孟海居然要消灭天花。
现在众人明白了,孟海为什么说能名留千古。
“院正,这……这真的能办到?”
“我已经有了具体的方案,接下来就是需要一个比较大范围的区域,用来进行实验。”
扶苏身体微微一颤:“孟海,你是要拿儒生给你研究灭天花的药?”
“当然。”孟海理所当然的说道:“如果他们能够挺过去,那么我就向大王请命,放了他们。”
“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的话,一点价值都没有,人活着才能产生价值。”孟海的语气冷漠。
不管扶苏是否接受,都不能改变孟海的计划。
不同于扶苏的义愤填膺,太医署的太医们,个个都是双眼赤红。
消灭天花!名垂千古!
谁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院正,我们也想参加,我们不怕危险。”
先前被孟海留守太医署的张裕祈求的看着孟海。
“放心,在事成后我会立碑铸文,会有你们的名字,而太医署不能停摆,毕竟你们要负责在外面给我们协调工作,还有咸阳宫内的贵人如果有什么头疼脑热之类的,也需要你们负责。”
“这……”
张裕等人虽然颇为不甘心,不过也知道太医署确实不能停摆。
“若是遇上解决不了的病症,就去东林街找我的弟子。”孟海说道。
……
孟海随后就找嬴政要了个地,用来作为实验天花疫苗的场地。
这个场地首先是在偏僻的山谷里,其次就是场地要足够大。
“院正,这个天花到底要如何治愈?”
“我们要做的不是治愈,而是不得病。”
“这……这有可能吗?”
众人有些疑虑,却不是在怀疑孟海的话,而是不能理解。
“天花有一个特点,只要得过一次天花的人,终生都不再得第二次。”
众人都疑惑的看着孟海,等待着孟海的下文。
他们经过一年多的时间,不断的接受着孟海的许多新式医学知识。
“人的身体会产生抗体,得过一次天花的人,身体就会产生天花抗体,所以终生都不会再得第二次。”孟海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秦雀立刻眼前一亮:“所以我们是要找到并且提取这种抗体吗?”
孟海却摇了摇头:“并不是,我说过,我们要做的不是治疗,而是防治,让百姓不再得病。”
“这又要如何做?”
“很简单,让所有人都得一次天花。”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秦雀头皮发麻的看着孟海,他没想到孟海会说出这么疯狂的话。
“院正……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孟海笑了笑:“牛其实也会得天花。”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孟海的身上,他们相信孟海肯定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只不过暂时也没想明白,牛得天花和他们这次的计划有什么关联。
“牛的体格远远强过人,抗性也远胜过人,所以牛的天花比人的天花要弱上许多,甚至牛自己也不会出现不良反应,只会在身上出现些许的牛痘。”
就在这时候,秦雀突然灵光一闪。
“那我们是不是感染了牛的天花,我们就再也不怕得天花了?”秦雀问道。
“没错!”孟海拍了拍秦雀的肩膀:“我最近在著写一本医书,等写出来了,第一个给你看。”
秦雀喜不自禁,其他太医都一脸羡慕。
不过却也为这个奇思妙想惊叹不已。
“这个方法就是种痘法,将牛痘转移到人的身上,不过即便是牛痘,依然具有一定的威胁。”孟海说道:“所以牛痘也需要进行培育,弱化牛痘的危险。”
“具体要如何培育?”
“首先就是要选择十头牛,最好其中就有得了牛痘的牛,然后将这些牛圈养在一起,进行交叉感染,选择其中症状最轻的牛,再进行二次交叉感染,如此反复几次,天花病毒也会逐渐朝着轻微的方向变异。”
“院正,吾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天花病毒会朝着轻微的方向变异?而不会朝着更重的方向变异?”
“病毒本身也遵从自然法则,传播与生存,杀死宿主从来不是它们的目的,在我们实验的过程中,固然会出现加重病毒的可能性,不过大部分都是朝着减轻的方向发展,所以我们每次用十头牛进行感染,从中筛选出症状最轻的牛,我们总不会选择症状最重的牛吧。”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顿时对这个计划更有信心。
随后众人就开始了筹备工作。
当然了,对于具体的过程,太医署众人都默契的保持缄默。
整个筹备工作都是秘密进行的,除了嬴政和扶苏知道之外,满朝大臣都不知晓。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孟海就从嬴政那借来五百骑,将实验场地的山谷封锁。
除非是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离开山谷。
太医署的五个留守太医,每天都由他们运送食物到山谷。
不过依然还有一个小号现在在东林街,专门给平民看病,并且还得了个东林街小神医的名号。
而小号每天就摆一张桌子在东林街上,立刻就会有十几个人过来排队。
都是穷苦百姓,也都知道小号收费低廉,比整个咸阳城所有的医馆都要低,再加上不俗的医术,所以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这日,小号正摆着摊的时候,太医署的张裕匆匆跑来。
“你是孟院正的弟子?”
“在下罗特拉,正是孟海的弟子。”
张裕上下打量着罗特拉,真没看出这小子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居然能被孟海收为弟子。
“你师父的医术,你学了几成?”
“六成吧。”罗特拉回答道:“这位大人,你有什么事吗?”
“那伤到内腹的伤势,你可能治疗的了?”
“要看情况。”罗特拉回答道:“是谁受伤了?”
“蒋闾公子,他从马上摔下来,胸口撞到了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