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只剩下了两人,楚乐琂抬眸,双眼直直的看着江俞深,他的眼神平静,这样的表情让江俞深也生出一丝慌乱的感觉。
江俞深竖耳听着,只听见外面蛐蛐的声音,他也无法知道楚乐琂现在是怎么想的。
他心知,现在的阿琂正想着怎么秋后算账呢。
当初他只是不想让阿琂参与进来这些腌臜事情中。
阿琂的身份他有些猜测,但阿琂若是要留下来,他做的这些事情就不能有阿琂的影子。
等一切都结束,自己也能想办法......
江俞深微微垂眸,阿琂若是生气也是应该的。
借着烛火,江俞深走近楚乐琂,楚乐琂坐在床边,身子无力地靠着,瞧见江俞深走来,苍白的嘴唇抿着,语气不悦道:“江阁主,大晚上的来我这里做什么?”
江俞深的心倏地一沉,嘴上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厚脸皮地凑了上去:“阿琂,方才你问我,可是想我了?”
那样子,仿佛将自己迷晕的人不是他一样。
楚乐琂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瞥了一眼江俞深,没有回应。
心里却在吐槽:[许久不见,江俞深的脸真是越来越厚了呢。]
久违的心声传入江俞深的耳朵里,江俞深莫名觉得心安。
天知道阿琂昏迷的时候他有多害怕阿琂就这么离开。
当初迷晕阿琂,只是一点点的药量,没曾想,阿琂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江俞深无比后悔,后悔自己擅作主张,不去问阿琂的意见。
也不想阿琂纠结。
他做的事情差点让他失去阿琂。
复杂、懊恼、后悔的情绪在江俞深的眼底蔓延,他眼睛盯着楚乐琂,眼眶赤红。
这样的事情他再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他会疯掉的。
楚乐琂抬眸,对上江俞深的眼睛的那一刹那,他微微一愣。
[我都还没开始算账,你就开始委屈上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楚乐琂想是这么想,但在空间里面的时候,江俞深的无助与绝望也感染着他的情绪,也知道江俞深此刻的心情。
他原本就只是想和江俞深好好谈谈的。
现在见江俞深这样,他也有些不忍心了。
他暗自叹气,可有些原则性的事情还是要与江俞深说清楚的。
再次开口时,楚乐琂的语气也软了许多。
“阿深,你过来。”
江俞深又凑近了几分。
楚乐琂:“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面,你的计划进展到哪里了?”
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江俞深会将外面的事情告诉楚乐琂,所以楚乐琂能知道一些。
大抵是觉得自己做得那些事情总归是对不起楚乐琂,江俞深的计划一点也没有透露给楚乐琂。
江俞深抿唇,楚乐琂看江俞深欲言又止,便知道江俞深说出来的话十之八九是唬人的。
楚乐琂一双眸子望着江俞深,十分认真:“阿深,我心知你想的是什么,可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不希望这次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这种事情要是再发生一次,怕是会要了我的老命。]
要命?
江俞深心中咯噔一声,握紧了拳头,阿琂举步维艰,他的秘密自己不去追究,却暗自发誓,这种事情确实不能再发生了。
江俞深就站在楚乐琂的身旁,他搂着楚乐琂,让楚乐琂靠近自己,哑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想将你牵连进来,可还是害了你。”
他也没想到,阿琂忌惮的东西这么危险。
楚乐琂沉默。
“楚云霁失去顾槐的支持,而楚云寒有秦侍郎的支持,楚云寒风头正盛,两人剑拔弩张,却不敢轻易暴露,毕竟上面那位正值壮年。
我本想借洛尚书的事情让楚乘风对付他们,没曾想他对皇位没有任何想法,拒绝和顾槐合作,所以……
我让楚缊玉回来了。”
楚乐琂:“……”
[你可真是……]
楚乐琂真不知道怎么吐槽江俞深了,江俞深这是不把大周搅浑誓不罢休啊。
太子重病昏迷,而皇帝中途只是来派人来关心关心,根本就没有露面,朝堂中的人如此聪明,自然猜到他这个太子没有任何用处了。
如今风头正盛的就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两人相互制约,维持平衡,若是有人忽然介入,那他们是合作?还是继续剑拔弩张?
楚乐琂不知道,总归不会太平就是了。
江俞深心虚地说:“楚乘风和楚缊玉与你关系好,我将他们算计进来,阿琂必然不会同意,本想将你迷晕带出阜城,没曾想……”
话是这么说,却把楚乐琂搂得更紧了,生怕楚乐琂离开。
楚乐琂翻白眼。
[没曾想差点要了我的命!你可真聪明!我怎么喜欢上你这个狗东西啊!]
楚乐琂自暴自弃地想。
[算了,自己选的,含泪也要留着。]
楚乐琂咬牙,狠狠地在江俞深的腰上掐了一把,江俞深也没觉得多疼,可为了让楚乐琂心疼,做出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委屈巴巴地看着楚乐琂:“阿琂,疼……”
楚乐琂:“……”
[这感觉,怎么感觉如此绿茶?]
江俞深抿唇:“……”
我是人,哪里是什么绿茶。
可从阿琂心声里听来,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江俞深:“阿琂可出气了?”
楚乐琂:“我躺了几个月,难不成掐一把就这么过去了?”
其实他昏迷只是一个意外,楚乐琂也没有怪江俞深,可他还是有些气不过江俞深算计他。
即便江俞深是为了他好,他也并没有怎么生气。
他在这里只有短短一年多了,为何要与江俞深置气。
此时,江俞深轻笑:“好好好,之后阿琂说什么就是什么?”
随后,江俞深厚脸皮地拉着楚乐琂闹了许久,这件事暂时就过去了。
事后,楚乐琂红着脸躺在江俞深的怀中,懒洋洋地说:“我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想进宫见见母后。”
江俞深一愣,“阿琂,皇后被打入冷宫了。”
楚乐琂的心咯噔一声,猛地坐起来,咬牙切齿地说:“江俞深,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江俞深:“……”
这才刚刚哄好,又得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