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均封低着头,沉声问:“李公公,陛下当真打算放弃太子殿下,对太子殿下不管不顾了?”
那是阿舒唯一的儿子啊。
当初阿舒进宫,也是为了林家。
当时陛下还是皇子,阿舒也不想嫁给当时的陛下。
陛下为了皇位,向先皇请旨赐婚,阿舒嫁给了他,在林家的帮助下,他成为皇帝。
后来阿淮进宫,他看上了阿淮,封阿淮为锦妃,对阿淮百般宠爱,阿淮与阿舒因为他姐妹反目。
阿淮流产,阿舒打入冷宫,在冷宫难产生下了太子。
陛下当真是无情,阿舒唯一的血脉他都不想留下。
林均封垂眸,衣袖里的手攥紧了拳头。
李公公看着林均封,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宸乾殿。
当夜,阜城便下起了大雨,林均封在大雨中跪了一夜,最后晕倒在雨中。
最后是楚青玄不耐烦地叫来侍卫,把林均封抬回了林府。
自宫里传出林均封被罚跪的消息,林夫人就知道夫君回来时不会太好,如今见自家夫君浑身都打湿了,眼泪啪地一下就掉下来了。
儿子林清沉扶着母亲,安慰道:“母亲,父亲不会有事的,弟弟已经去请大夫了。”
林夫人拍拍林清沉的手:“母亲无碍,过几日春闱就要开始了,你们千万不要被你父亲的事情所影响。”
大夫很快便来了,他把完脉,给了一个药方,让林均封吃药静养,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说。
林均封被罚,朝廷中众位大臣都是知道的,得知林均封得罪的是天子,除了几个林均封的几个门生,没有人敢来看望。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数二皇子楚云霁最高兴了。
顾胧月的事情之后,楚云霁便失去了楚青玄的宠爱。
如果说,得知楚乐琂被抓之后楚云霁是幸灾乐祸,那么知道楚乐琂命不久矣,楚云霁便是心潮澎湃,就等着楚乐琂的死讯传来阜城。
与他一样高兴的,还有楚云寒。
唯一担心楚乐琂的皇子,只有楚乘风和楚缊玉了。
得知消息的楚缊玉与楚乘风见了一面,商量对策,楚缊玉想进宫求情,被楚乘风拦住了。
楚乘风:“林尚书去求情都不管用,你去更是无济于事了。”
楚缊玉:“难不成就这样等着?四哥都快死了。”
楚乘风:“你别担心,我总觉得,太子……不会有事的。”
楚缊玉:“……”
大哥,你能靠谱一点吗?
楚乘风费了好大的口舌,这才说服了楚缊玉等一下。
楚缊玉刚刚回到皇子府中,他刚要关上门,一位穿黑色衣服的男人便站在他的面前,那人蒙着面,像是刺客。
楚缊玉刚要动手,就听见那人说:“太子殿下让我给八殿下一封信。”
听见是楚乐琂的消息,楚缊玉眼睛一亮,接过信封。
黑衣人:“八殿下看完信之后记得把信烧了。”
楚缊玉点头,问道:“我四哥还好吗?”
黑衣人:“太子很好,至于外面传的事情,八殿下只要看完写封信,便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没了影子。
楚缊玉看完信之后,把那封信烧了。
次日,他收拾了包袱,离开了阜城,说是要去救太子,把楚青玄气得不轻,骂了好几声逆子。
三日后,宸乾殿又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让楚青玄忌惮三分。
林均安镇守北境,他浑身都是军人的傲骨,他见到楚青玄,单膝跪地,开门见山地说:“请陛下允许臣出兵营救太子。”
楚青玄上前来,好言相劝:“爱卿,朕不是……”
林均安固执地说:“请陛下允许臣出兵营救太子。”
楚青玄伸出去扶林均安的手僵住,无奈地叹气:“爱卿,这北境的事情,有陆景川在,西境还需要爱卿镇守呢。”
林均安:“陛下,陆景川愿意救太子的话,他早就动手了,至于西境,臣留下了儿子,月朝不敢进犯。”
他来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
楚青玄幽深的眸子看着林均安,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
随后,他扶起林均安。
“爱卿,朕不是不救,是还不到时候。”
林均封锐利的眸子看着楚青玄,问道:“陛下觉得什么时候才可以?太子殿下是周朝的储君,臣认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周朝境内,不能让云朝嚣张到如此地步。”
楚青玄抿唇:“爱卿当真要去救?”
林均安:“当真。”
楚青玄垂眸思索,他不想救那废物,但林均安说得没错。
太子不能死在云朝。
而且,林均安手握重兵,即便不想救,他也不得不听林均安的。
想到这里,楚青玄眼神神幻莫测:“朕许了。”
得到楚青玄的同意,林均安跪地谢恩:“多谢陛下,臣擅离职守,待救出太子之后,请陛下责罚。”
楚青玄:“爱卿为周朝鞍前马后,上阵杀敌,离开西境,也是为了救太子,朕恕你无罪。”
对待林均封与林均安,楚青玄是两个态度。
林均安不卑不亢地说:“多谢陛下,但臣有罪,罚还是要罚的。”
楚青玄:“等救出太子再说。”
林均安回京,很快便带了一队人马前往北境,在路上时,他遇到了在茶楼悠哉喝茶的楚缊玉。
楚缊玉坐在茶棚,一双桃花笑眯着,太阳晒在他身上,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他对林均安说:“舅舅,先喝杯茶啊。”
林均安:“……”
总觉得他会知道什么。
北境的一个茅草屋中。
江俞深昏迷了二十多天,床上的他脸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
韩于留在楚乐琂身边,许子书回来保护江俞深和叶泽珩师徒。
叶泽珩取下江俞深身上的银针,一边取一边吐槽:“我说阿深啊,你家太子也病入膏肓了,你再不醒来,恐怕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一旁的许子书瞪了一眼叶泽珩,“叶大夫,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你说什么?”
低低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叶泽珩与许子书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江俞深。
只见江俞深艰难地撑起身子,半躺在床上,“方才说的事情,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