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的哪些事情?
听见陆溪歌这么说,陆漠慌了神,再也没有方才那样张牙舞爪的样子了。
他支支吾吾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溪歌:“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欺压百姓的事情,你真当祖父不知道?还有你藏在别苑的书生,祖父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只是放纵你而已。
只要对陆家有用,即便是偷来的名声,他也可以纵容。
陆漠咬牙,他藏得这么深,怎么这么多人都知道了。
今日,他最隐秘的事情就那么放在明处,被陆慎之和陆溪歌轮流羞辱。
陆漠眼底阴沉,咬着牙说,“是又如何?”
陆溪歌:“我对你那些事情没有兴趣,我今日来只是想查在暗巷揍你的人,你不配合也可以,我大可以告诉天下人,是你太过嚣张,惹上了硬骨头,被人报复,也合情合理。”
陆漠:“……”
去你的合情合理!
揍我的人是陆慎之!
又或者是太子!
但是他现在一个也不敢惹。
不过,若是他攀上五公主的话,他也可以向太子报仇。
忽然,陆漠的脸色狰狞,忽然哈哈大笑,看得陆溪歌一愣。
他这是把陆漠逼疯了?
这也不至于啊。
陆漠:“大哥就这样报上去,其他的不用管了。”
陆溪歌问:“你知道凶手是谁?”
陆漠看着他,脸上带着阴森森的笑意:“大哥可以离开了,我伤得太重,要休息了。”
既然陆漠不愿意说,陆溪歌也不勉强,他都已经知道凶手是一个叫江俞深的人了。
只不过,他更好奇的是江俞深的身份。
本以为能从陆漠这里套出一点什么来,但陆漠这个样子,什么也问不出来。
陆溪歌离开之后,直接去了陆府的斋堂。
陆覃致仕之后,便在陆府里面修了斋堂,在里面供奉着菩萨,整日在里面诵佛念经,不问世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陆漠被人在暗巷打得半死不活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他的耳朵里面了。
比陆溪歌这个吏部侍郎知道得还要快。
现在斋堂门口,陆管家见陆溪歌来了,便拦住了陆溪歌:“溪歌少爷,老爷在忙,暂时不见人。”
陆溪歌抿唇:“我知道了,你告诉祖父,陆漠被打是因为他惹到了硬茬,被人报复,凶手我会解决的。”
陆管家:“是,老奴会告诉老爷的。”
*
知溪苑。
知溪苑是叶知悉和陆言朝生前住的地方,他们死后,江俞深就住了进来。
入冬后,知溪苑异常的冷,江俞深已经开始坐在火盆旁边了。
叶泽珩从外面进来,随意地在火盆边上坐下,顺便拿了个橘子,笑眯眯地朝江俞深挑眉:“你知道院子里都传了一些什么吗?”
江俞深:“什么?”
叶泽珩神秘兮兮地说:“那些下人都在传,陆漠疯了,见着谁都打,之前因为没有给他准备热茶,那些下人被打得不轻,差点命都没了。”
江俞深微微勾唇,眼睛盯着明晃晃的火盆,一语不发。
忽然,叶泽珩凑了过来:“我去看过他的脉象,就是郁火堆积,明显是被气的,所以你那天见陆漠的时候做了什么,他气成这样。”
江俞深夹了一块炭扔进火盆里,随后朝着叶泽珩微微挑眉,“你想知道?”
“嗯嗯。”叶泽珩点头。
江俞深:“说服他做楚长葶身边的细作。”
叶泽珩:“……”
忽然悟了。
你哪是说服,你那是威胁吧。
“你在他面前暴露了?就不怕他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吧?”
江俞深深邃的眼底划过暗芒,冷声说:“他不敢,陆漠这么怕死,又很想要陆世子这个位置,怎么可能轻易想死,只要用命威胁他,他当然会好好听话。”
叶泽珩凝视着江俞深,严肃地问:“阿深,你说实话,你为什么这么恨陆家的人?你也是陆家人,陆覃是你祖父,你……”
江俞深看他,幽幽地说:“我父亲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至于父亲的身份,我还不知道,只知道他姓江,我也在查。”
陆覃不可信。
叶泽珩瞪大了眼睛,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查当年的事情,什么也不告诉他,他也以为江俞深是他随便改的名字。
没想到是真名。
不过……
阿深以前一直不说,怎么忽然就说出来了?
难不成,他准备对陆家动手了?
阿深虽然性子冷,却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陆覃即便不是陆言朝的生父,却有养育之恩,他断然不会伤害陆覃的。
除非,陆言朝的死和陆覃有关。
叶泽珩:“阿深你实话告诉我,姑姑和姑父的死是不是和陆覃有关。”
江俞深点头:“有点关系,但我还没有找到证据,还没准备动手。”
叶泽珩桃花眼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叶知悉是他父亲的妹妹,他的姑姑。
若是姑姑的死与陆覃有关,他也不会置身事外。
阿深一直不说,但他成立腾凰阁,暗地里查当年的事情,他便猜到了一些。
呵,若是这样,陆家人当真霸道,陆言朝在战场上厮杀,立下无数战功,死后封侯,由他的儿子继承爵位。
可陆漠和陆覃对陆府虎视眈眈,还想置阿深于死地,从阿深手里夺取世子之位。
当真是不要脸。
叶泽珩也没深究,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阿深,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一定要说。”
江俞深点头。
当初他从西境回来,病入膏肓药石无医,是这位表哥赶来,将他救了过来。
他生病期间,得知父亲的死和陆覃有关系,所以他从叶泽珩那里要来清虚丸,让他的脉象看起来很虚弱,躲过陆覃和宫里那位的眼睛。
即便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叶泽珩是一直支持他的。
他活着就是为了复仇,把阴暗的事情藏在心底,不愿说出来,一味地去查当年的事情。
如今,他好像能说出来了,因为他想用另外一种方式复仇了,只因不愿失去他。
江俞深勾了勾唇角,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兄长,我真的心悦太子。”
要共度一生的那种。
闻言,叶泽珩:“????”
我是看出来了,可你忽然说这么一句,真的吓到我了!
望着江俞深的脸颊,叶泽珩露出欣慰的笑。
孩子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