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俞深抬眸,抬眸喊了一声:“韩于,进来。”
楚乐琂进来之后,韩于便一直在外面等着,听见江俞深的声音,这才推开门进来。
韩于面无表情地站在江俞深面前,等待江俞深的命令。
韩于:“阁主。”
江俞深说:“看到了吧,今日陆家公子冲撞了太子殿下,你去教训他一顿,不要打死了,一个月不能下床就好。”
韩于听完命令,什么也没问,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属下这就去办。”
江俞深勾唇望着楚乐琂:“殿下觉得这个可满意?”
对上那双阴沉的眼睛,楚乐琂莫名觉得一抖,小声说:“阁主自己做决定就好,与我无关。”
[那你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而且你去揍他,不是因为他骂了你吗?]
江俞深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对伤害过自己的人从不手软,像陆漠那种人,他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的。
江俞深动手,肯定是因为方才陆漠在他面前如此对他,所以生气了。
说到这里,楚乐琂就觉得自己脑子被门挤了:
[我竟然会觉得大魔王会被陆漠欺负,真是蠢到家了。]
江俞深微微挑眉,太子方才在维护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楚乐琂正好捕捉到江俞深脸上的笑,忙转移说:“倘若陆漠出了事,会怀疑到我头上的吧。”
楚乐琂也不傻,今日陆漠冲撞他的事情很快传开,到那时,很难不想到是他找人报复陆漠。
[我在外声名狼藉,大魔王在外面就是一只病入膏肓的小白兔,被骂的绝对是我!]
江俞深:“殿下放心,就算他们怀疑到你头上,也不敢对你们做什么的。”
楚乐琂:“那最好不过了。”
江俞深:“既然这件事过了,殿下你过来。”
楚乐琂一直坐在江俞深的对面,谈完公事,江俞深又觉得楚乐琂离自己有些远,他轻轻开口,楚乐琂的脚便不受控制,走向了江俞深。
楚乐琂猛地反应过来,中途陆漠来捣乱,但言听计从要有一个时辰才会停止,惩罚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小时!
只是想试一试的江俞深见状,深邃的眸子愈发深沉,如墨的眼底带着兴奋,望着楚乐琂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快要接近江俞深时,江俞深轻轻抬手,楚乐琂望着江俞深的掌心,莫名觉得害怕起来。
楚乐琂紧张地走近,脑子里越想拒绝,他的动作愈发僵硬。
当指尖触碰到楚乐琂时,浑身一颤,不敢看江俞深的表情。
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但他对江俞深还是害怕的。
江俞深见楚乐琂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深邃的眸子一沉,苍白的脸面若寒冰。
太子还是怕他。
他幽幽地开口,阴恻恻地说:“殿下待陆漠时,完全拿出了做太子的威严,怎么到了我这里,怕成这样?”
强迫楚乐琂看着自己,江俞深看到那双清澈眸子里的抗拒。
楚乐琂暂且瞥开,不去看江俞深阴沉沉的脸。
见状,江俞深沙哑着声音开口:“殿下,看着我。”
话音一落,楚乐琂转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俞深。
捧着楚乐琂的脸,江俞深的掌心有些凉,楚乐琂的脸颊炙热,一冷一热,正好合适。
“殿下如此怕我,理由是什么?”
楚乐琂望着江俞深,小声说:“还不是因为你想杀我。”
江俞深当然知道这个理由。
但太子怕他,不单单是这个理由。
太子身处深宫,接触的都是京中贵胄,那些人对江湖中的人是不屑的,认为他们才是高人一等。
而太子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还知道腾凰阁。
他很好奇,太子是从哪里得知的。
本想从太子心声中读出来,但他只能读到一点点内容,有些内容像是被故意隐藏了,没有透露出来。
还有他为什么会知道未来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谜团。
江俞深:“殿下还是不想说?”
楚乐琂疑惑地说:“就是这个理由,阁主还想听什么理由?”
[我怕你当然是因为你要杀我,至于其他理由,不能说,说了我就死定了。]
江俞深蹙眉,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江俞深本想借着言听计从的机会让楚乐琂说出来他的秘密,听楚乐琂这话,他放弃了。
他眸色深谙,再一次体验到了慌张的感觉。
太子若是死了,他……
江俞深攥紧了拳头,他不能死。
倏地,楚乐琂觉得手腕被紧紧地抓着,隐隐有些疼,旋即,他整个人被江俞深搂在了怀里,手掌心搂着他的后颈。
楚乐琂整个人被圈在怀里,周围被兰香和药香包裹着。
“殿下放心,我不会杀你,你会好好活着的,还有秦沐阳,他该出现的时候会出现的。”
楚乐琂心猛地一滞。
他想他大概是疯了,竟然觉得江俞深的话让他莫名有些安心,手臂不由自主地抱着江俞深的腰,闷闷地说:“嗯……”
[你他妈要是骗我,我就告诉全天下的人,你不是陆慎之。]
江俞深:“……”
还是找机会告诉他真相吧。
*
皇帝接连两次给东宫送去了赏赐,朝中大臣便发现不对劲了。
慢慢地,他们发现太子不去青楼了,也不欺男霸女了,除了朝会的时间,其他时候都窝在东宫的书房里,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
这话传到了楚青玄的耳朵里,楚青玄刚开始以为楚乐琂终于安下心来研读,当得知楚乐琂看的是医书时,气得把奏章砸了一地!
“不思进取,尽看些无用的书!看他那得行,这是储君应该看的书吗?”
李公公见状,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
这个时候顺着陛下就好。
楚青玄发泄完了,还是觉得不舒畅,拉着李公公就说:“那孽子怎么想的,堂堂储君,不学着帮朕处理国事,整日想着一些岐黄之术!”
李公公:“或许太子只是一时感兴趣,等过些日子就腻了。”
若是太子整日想着处理国事,陛下你还不得以为太子要篡位?
楚青玄:“他最好腻了,治病这种事情有太医就行了,他一个储君,凑什么热闹!”
李公公:“陛下说得是。”
技多不压身,若是有人给太子下药,太子还能应付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