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琂找了审案桌旁边的太师椅坐下,扫了一眼众人,“都起来吧。”
众人:“谢殿下。”
宋彪望着楚乐琂,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居然把太子给抓了,方才还警告他。
真是不怕死了。
但太子好像没有治他罪的打算。
楚乐琂对何风说:“何大人,这位莳花馆的刘妈妈要状告本宫,说是本宫把她们馆里的姑娘红拂抓走了,你来处理。”
刘妈妈瞬间跪下去,哭喊着:“殿下饶命,若是殿下想要红拂姑娘,带走就是了,草民绝对不敢拒绝。”
她本以为是两个贵公子,没想到是储君。
得罪了储君,她这条命要完蛋啊!
楚乐琂看向何风,没说话。
何风坐好,重重地一敲惊堂木,呵斥道:“大胆!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强抢民女吗?信不信本官掌你的嘴!”
楚乐琂:“……”
我觉得你在内涵我,而且还有证据。
其他人:“……”
太子强抢民女的事情做得还少吗?
何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余光瞥了一眼楚乐琂,见楚乐琂面无表情,也没有生气的样子,这才继续审案。
“刘妈妈是吧,你说太子抓走了红拂姑娘,你可有证据?”
刘妈妈咬唇,一语不发。
她若是说了,那就是得罪了太子。
如果不说,她就是诬陷太子,左右都是一个死。
楚乐琂:“刘妈妈尽管说,你若是不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拿身份压你。”
刘妈妈咬牙,抬眸说:“今晚,太子和一个侍卫来了莳花馆,说是要找姑娘,草民为他们安排了所有的姑娘,但他们都不满意。
最后草民安排红拂为他们弹琴,刚出来没多久,就听到楼上打斗的声音,猜到上面可能出事了,这才叫去官差,开门一看,红拂果然不见了,屋里也一片狼藉,太子的侍卫也不见了。”
说着,刘妈妈眼泪湿了眼眶,声泪俱下地说:“红拂虽说来莳花馆只有两个月,但我们对她也是有感情的。”
闻言,楚乐琂蹙眉,抓住刘妈妈话里的重点。
“你是说,红拂只来了莳花馆两个月?”
刘妈妈立刻不说话了。
红拂说过,她与夫君是私奔,结果两人被迫分散,她身上盘缠也没了,只能进入莳花馆卖艺,她的身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刘妈妈不说话,楚乐琂说:“行吧,本宫也不逼你。”
楚乐琂看向何大人,说道:“何大人,刘妈妈说得没错,可后面说错了,房间里之所以一片狼藉,是红拂想要刺杀本宫,左大人与她撕打在一起,她逃了,左大人去追了。”
刘妈妈震惊了,红拂怎么会去刺杀太子!她那样柔弱,一点也不像是有功夫的模样啊。
何风一听,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赶紧说红拂究竟是什么来历,刺杀太子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话惊得刘妈妈赶紧求饶。
“大人饶命啊!草民是真的不知道红拂的身份,只知道她和夫君走散了,收留了她一些日子,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妈妈那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楚乐琂问:“有没有见过她的夫君?”
刘妈妈:“没有,她来莳花馆之后,便一直在莳花馆里,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人。”
红拂口中的夫君究竟是不是存在,还有待查证。
刘妈妈这里问不出什么来,楚乐琂也没有什么心思了。
他站了起来,对何风说:“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本宫乏了。”
说着,楚乐琂出了县衙大堂。
迈出大门,楚乐琂拍了拍胸口,刚刚差点就装不住了。
[还好我机智,用太子身份化解危机。]
“太子殿下方才可真威风。”
哼,若是你不去那莳花馆,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了。
听见江俞深的声音,楚乐琂一愣,身体下意识地一抖,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夜色中,他披着月色而来,站在不远处,一身黑衣,月色昏暗,楚乐琂看不清楚江俞深的脸。
光是听江俞深的声音,楚乐琂便能感觉到江俞深的寒意。
[大魔王这是又生气了?他怎么天天都在生气?]
江俞深走近楚乐琂,周围灯火落在江俞深身上,借着光,楚乐琂瞧清楚了江俞深的模样,还是韩于的脸。
被那双冰冷凤眸盯着,楚乐琂莫名一颤,躲开这个眼神:“阁主,你怎么来了?”
江俞深:“说,为什么不来悦来客栈。”
给你地址,就是让你来找我。
说几句好话,说不定我就心软了,把案件的消息告诉你了。
楚乐琂翻白眼,嘴里说了一堆,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莫名其妙生气,动不动就玩消失,我哪儿知道你让我过去做什么,万一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才不干,还不如自己查。”
江俞深一愣,诧异地看着懵逼楚乐琂,今天的太子,很诚实。
说完之后,楚乐琂也懵了。
[这不是我想说的啊!我应该对他说:我只是不想麻烦阁主,阁主这么辛苦。]
[怎么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了?]
[又是言听计从,完蛋球了……又要被江俞深掌控了。]
江俞深眉眼一挑,原来是因为这个。
“秦沐阳的消息我可以给你,不过要看你的表现了。”
楚乐琂诧异地看着江俞深:[大魔王听完那些话居然没有生气,他不正常啊。]
江俞深凝视着楚乐琂,那双深邃的凤眸宛若深潭,对上楚乐琂的眼神那一刻,激起一阵漩涡,将人卷入他的眼底。
楚乐琂心惊地看着那双眼睛,一时间忘记了躲避。
江俞深:“太子殿下在莳花馆有没有叫姑娘。”
楚乐琂点头:“叫了。”
这和查案有关系吗?
江俞深眼神阴翳,手指攥紧了。
江俞深:“有没有做别的?”
楚乐琂:“就听了曲子。”
江俞深伸手,掌心揉了揉楚乐琂的脑袋,柔声说:“乖,以后不许去那种地方了。”
被江俞深触碰的一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像是一颗石子,激起一层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
楚乐琂乖巧地点头,心里却是:
[去那种地方怎么了,我是去查案的,你脑袋里想了什么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