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后先给他做了简单的固定才抬上马车,宁凤衾交代阿姣:“你去跟着,见到闻将军后告诉他,要对太子寸步不离。”
“是。”阿姣应了声,“公主不回去?”
“本宫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看着马车远去,宁凤衾才看向侍卫们:“太子骑的马呢?”
侍卫支支吾吾的:“那马冲撞了季公子的马后也受了点伤,怕它再发狂伤人,已经被射杀了。”
宁凤衾这才看见倒在一边的马,身上插着好几只箭。
她走过去看了看,这是一匹纯白小马:“这马儿以往脾性如何?”
“没什么问题啊,一出生就在马场养着,而且已经跟殿下相处了几日,殿下都能骑着跑了,也不知今日是受了什么刺激。”
宁凤衾拧了拧眉:“回马场,将这匹马的草料收集起来。”
从将宁落推上这个位置时,她就想过会有人对付他,所以母后派来保护自己的人,宁凤衾分了两个跟着宁落。
只是马场皇家侍卫太多,暗中侍卫不好接近,而且也没人想到,有人居然在这里动手,还是对马匹。
侍卫将马料装起来带回了行宫,宁凤衾将它交给一个太医让他检查。
“季公子怎么样了?”
“太医还在屋内诊治,皇上在等着。”
父皇居然亲自等着?看来他真的很看重季宴,当然,这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命。
“太子呢?”
“太子已经回屋了,闻将军正与殿下在一起。”阿姣回。
“父皇没说什么吗?”宁凤衾由着阿姣给自己换衣服。
阿姣摇头:“皇上都没问太子的情况,刚回来就斥责殿下不安分,让他回屋呆着不准再出门。”
宁凤衾再次觉得一阵心寒,他就查都不打算查一查?
换好衣服她就去了季宴的院子,反正季宴都跟皇上挑明了,她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父皇。”宁凤衾福了福身,“季公子他,怎么样了?”
宁镇的脸色很不好:“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凤衾抿了抿唇:“父皇,想害太子的人,您觉得又会是谁呢?”
太子是谁?未来的储君,就算宁镇根本没这个打算,但在外人眼里,他就是。
那他是谁的眼中钉毋庸置疑。
宁镇眯了眯眼,他这次随行的只带了三位皇子,除了宁落,还有三皇子和六皇子,论年龄身世均比宁落要好,不甘心也是正常。
但宁落目前对于他大有用处,他不可能让别人威胁到宁落的安全。
“给朕查!”宁镇砰的一拍桌子,“你在这里守着,朕去处理。”
宁凤衾在外面又等了半个时辰太医才出来,宁凤衾起身迎上去:“张太医,他怎么样了?”
张太医将一张方子交给自己的学徒:“肋骨断了两根,有些擦伤,但性命无碍,需要休养半个月才能起来活动。”
宁凤衾松了口气:“有劳太医了。”
太医去忙活着熬药,宁凤衾抬步进了房间,宫人们将一盆血水端了出去,看的宁凤衾心又是一揪。
“公主。”宫女行了个礼,将带血的衣服拿走。
宁凤衾这才看向床榻上的季宴。
因天气炎热对伤口不利,只在腹部盖了薄薄一层,胸口包着厚厚的一层纱布,俊美的男子此时虚弱的如支花瓶。
她在床边坐下,看着季宴的神色又复杂又有些淡淡的心疼。
他说了很多次为自己而来,此时此刻,她才真切的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用心。
他一个局外人,不要钱不要官,跟宁落更没有丝毫交情,为了什么舍命去救他?
若他真有更大的野心,就算宁落出事了,以他现在的地位,随便再扶持一个就是,有的是皇子想攀上他,只因他知道,宁落是她选的人。
“凤衾。”昏迷中的季宴忽然轻声喃喃了句,“凤衾……”
宁凤衾心一跳,几乎没有考虑的握住了他有些发凉的手:“我在,我在这里。”
季宴似乎看起来很痛苦,他唇色苍白眉头紧拧,稍微动了下,便疼的倒吸气。
“别动!”宁凤衾忙按住他,“季宴,季宴?”
季宴缓缓睁开眼,就看见自己喜欢的姑娘眼眶发红的看着自己。
他动了下手:“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谁来?”宁凤衾跟宫女要了条手巾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很疼吧?还有哪里不舒服?”
季宴扯了扯唇,声音都没了往常的力气:“还好。”
“还好什么?”
季宴眨了眨眼:“昏迷前,我还怕自己就回去了。”
宁凤衾眼神一软:“回去有什么不好,你看看这个地方,哪有你说的那里舒服,平等,还处处危机四伏,你本来就是局外人,不应该卷进来的。”
季宴侧了侧头:“你看看我都成什么样子了,就别气我了行不行?”
“我哪有?”宁凤衾轻叹了口气,“我是真心的。”
“那我也是真心的。”季宴眼神温柔的似是能滴出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怕你出什么意外,怕你想做的事不成功,也怕你…想回去的时候回不去。”
宁凤衾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除了母后,从没有人这么在意,这么担心过自己……
“公主,药好了。”
宫女端着还冒热气的药进来:“奴婢来喂季先生吃药吧。”
宁凤衾刚要起身,就被季宴拉住了袖子:“翌阳公主,男女授受不亲。”
宁凤衾愣了愣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记得阿姣说过,季宴的院中是不留宫女伺候的……
一夫一妻,忠贞不二,这似乎是他那个世界的准则。
宁凤衾伸出手:“给本宫吧。”
宫女愣了愣,忙把药碗递过来:“公主小心烫,奴婢告退。”
宁凤衾舀了一勺吹了吹:“张嘴。”
季宴眼中带着笑,乖乖的张嘴一勺一勺的喝了下去。
喝完药季宴又开始犯困,宁凤衾让自己的宫人在这里守着他才放心离开。
“父皇呢?可审出什么了?”
“在马场的侍卫和马夫,还有验草料的太医都被叫进去了,什么结果还未可知。”阿姣道。
宁凤衾轻叹口气:“那走吧,去看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