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见宁凤衾来,宁落从床上坐起来,“你来看我了?”
宁凤衾看着他略白的小脸:“给你带了点小吃,阿姣说你上次出宫特别喜欢吃。”
宁落打开纸包拿出一串糖葫芦:“谢谢皇姐。”
“最近馋坏了吧?”宁凤衾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外面有阿姣守着,父皇派的人都在院子里。
宁落摇摇头:“没事的,已经习惯了。”
宁凤衾看着这个懂事的孩子,还是有些心疼的。
虽说他现在是太子了,但父皇心里清楚,他是来为他分担不详的,所以从前几日开始,宁落就开始假装身子虚弱吃不下,每日卧床了。
而父皇只是派人给他送补品吃食,却不曾宣太医给他看,怕看出什么端倪,自然没人知道他是假装的。
庆幸的同时,宁凤衾又忍不住心寒,不管如何,这也是他的孩子,为了自己,明知道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却还是坚持用他来换自己的命数,不可谓不冷血。
“再坚持两天,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宫。”
“出宫?”宁落疑惑的看过来,“去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宁凤衾出去后问侍卫,听说父皇在后花园,她直接朝那边去找人了。
后花园的湖畔小亭,宁镇正与季宴对弈,立太子已经十几天,他也“清心寡欲”了十几天,这几日还真感觉身体好了不少,心情大好。
“父皇。”宁凤衾微福了福身,又朝季宴点了点头,“季公子。”
“翌阳啊,有事?”
宁凤衾神情凝重:“儿臣刚才去看过太子,他,看起来不太好,若是这么下去,怕他年幼体弱会撑不住。”
“这么严重?”宁镇皱了皱眉,他是不太在意这个儿子,但若他不行了,谁还能替自己?还要重新寻觅立太子。
“他以前本来就瘦弱多病,现在每日躺着又吃不下,更虚弱了。”
宁镇看向季宴:“这怎么办?”
季宴将棋子放下:“翌阳公主说的也有道理,他身子骨弱,这么下去,确实镇不了太久。”
“可有办法?”宁镇刚问出口,又看向宁凤衾,“翌阳,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知道接下来的内容他不会想让自己听,反正宁凤衾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点了点头:“儿臣告退。”
季宴见她走了才道:“太子的问题还是根基太弱,体质差,不仅需要好吃好补,还需要强身健体,才能更好抵御邪气入体。”
“那朕安排他练武。”
季宴瞧了瞧天色:“他目前的身体状况,需要先养养,但又不适合在皇宫养,否则只会更严重,不知朝中有没有命硬些,煞气重,让邪灵不敢靠近的武官?草民建议送太子去养一养再让这样的人教授,方可无恙。”
“煞气重?”宁镇立刻道,“闻云朝征战沙场十几年,手上人命累累,最近又刚回朝,前两日朕见他整个人凌厉锐气,应当能镇得住。”
季宴悠悠的点了点头:“那再合适不过了。”
送宁落出宫这天宁凤衾也跟着一起去了,说起来,前世今生加起来,她只在宴会上远远的见过这位大昭的守护神闻将军一面。
她对闻将军的印象,大多数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他英勇神武,战功无数,最后为了保家卫国战死沙场。
甚至直到他三十七岁殉国,连娶妻生子都没有,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大昭,这种种事迹都让她对这位将军敬佩仰慕。
马车到闻府外,闻云朝已经出来迎驾了。
宫人先扶宁落下马车,宁凤衾听到一道磁性雄厚的声音:“臣恭迎太子。”
她钻出马车,好奇的往那边看去。
只见一位穿着纯黑长袍,皮肤略黑,但眉眼像刀锋一般的英俊男子就站在门口,他身形高大结实,站在那里就稳如泰山。
“皇姐。”宁落伸出小手扶了宁凤衾一把。
闻云朝抬眼看了过来,当看到她那张酷似柔妹的脸时,晃神了一秒。
当初她进宫的时候,年纪就与她一般大,至此,他们再也没有见过,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闻将军。”宁凤衾弯了弯唇,“久仰大名。”
闻云朝忙回神:“臣,见过公主。”
“闻将军不必多礼。”
两人跟着闻云朝进了府中,宫人们开始往里面搬太子的用物和书,屋子闻云朝早就备好了。
闻云朝本想请两人先去大堂喝茶,宁凤衾却摇了摇头:“本宫早就仰慕将军已久,其实也学过一点功夫,想看看将军的兵器库可否?”
闻将军意外道:“公主还会武?”当初柔妹可连个树都不敢爬的。
“一点皮毛。”
闻府的装修要简单许多,而且他常年也不在京城住,府中有练武场和兵器库,简直像个小军营。
宁凤衾随手抽出一把剑:“闻将军可否指点一二?”
闻云朝气定神闲:“公主请。”
宁落就在一旁看着,他也不懂什么路数,只觉得皇姐的动作漂亮有力,行云流水,只是,面对闻将军却被轻易化解,毫不费力,两人你来我往的煞是好看。
宁凤衾在被闻云朝将剑击落后无奈道:“不比了,本宫这点功夫比起闻将军就是三脚猫功夫。”
闻云朝却摇头:“公主是半路练武,有此身手已经极为厉害了。”
宁凤衾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那闻将军看看,太子可有这个天赋?”
闻云朝捏了捏宁落的肩膀和胳膊,将剑递给他:“太子可试着砍断这草垛人。”
宁落接过沉甸甸的剑,走到草垛前深呼了口气,双手举剑朝着草垛砍了下去。
本以为用剑砍个草垛是很容易的事,可一剑下去却卡到了一半竟砍不动了。
闻云朝过去收起剑,看向草垛的断口:“虽力气不足,但断口平整,说明核心不错又会用寸劲,根骨也可以,适当养养就可以练了。”
宁落一喜:“我也可以学武?”
“自然。”
宁凤衾也松了口气:“那太子就暂且托付给闻将军,劳您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