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公主是你……”
沈玉林的话说了一半,柴房的门忽然被推开,被绑着的季宴和沈玉林齐齐朝门口看去。
本来一脸冷然的季宴看到宁凤衾,先是一喜,而后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凤衾…我找到你了。”
“住口!真是冥顽不灵!”沈玉林呵斥道。
可宁凤衾却还愣在原地,她从未见过这种穿着和打扮的人,尤其是他的头发,竟短的束都束不起来,衣服是奇怪的短衣和长裤。
但如此奇异的打扮,放在这个男人身上却丝毫不会难看。
最重要的是,她看这个人真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哪怕他对自己毫无敬意,她也讨厌不起来。
“你,是谁?”宁凤衾缓缓开口。
本来嘴角扬起的季宴忽然僵住:“你不记得我?”
宁凤衾摇头:“本宫从未见过你,何谈记得?”
“果然是个满口谎言的毛贼!”沈玉林朝宁凤衾一行礼,“公主,随后臣就把他送到大理寺。”
“你果真不记得我?不记得二十一世纪,不记得桐市,不记得陈陈和沈雷?”季宴仍不死心,他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见到她,她却对现代的生活忘得干干净净!
宁凤衾确定自己不知道他说的这些,可脑海那股熟悉感却始终萦绕不去。
她揉了揉眉心:“本宫,本宫也不知道,好像……”
“公主?”见她摇摇欲坠,阿姣忙上前扶住,“你怎么了?”
宁凤衾摇了摇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找本宫想做什么?”
怕是中途出了什么变故,本来他们都能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季宴很快就接受了她忘了自己的事实,不管如何,自己找到了她才是最重要的。
他呼了口气:“你是为了沈太傅的事来的吧?”
“你还想探听消息?”沈玉琳眼神警惕起来,“难道你是别人派来的细作?”
“我在同公主说话。”季宴的眼神始终都在宁凤衾的身上。
“放肆!你敢直视公主凤颜!”沈玉林抬起鞭子就要抽。
“住手!”宁凤衾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先一步握住了他挥出去的鞭子,她只知道,不太想让他打眼前这个人。
“凤衾!”季宴急着看向她的手。
“公主!”沈玉林一脸惶恐的跪下,“臣不是有意的。”
宁凤衾放开鞭子,用另只手握住火辣辣的手心:“沈玉林,本宫想先问清楚。”
沈玉林起来退让到一边:“是。”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些什么?”
季宴看向她的眼神丝毫没有敬畏和害怕:“让我看看你的手。”甚至他的语气还带着一些理所应当,但宁凤衾竟然不反感。
只是她的身份不允许自己对个来历不明的人言听计从,她摆起脸:“本宫在问你话!”
“我叫季宴,季节的季,宴会的宴。”
季宴?
季宴看她的反应,分明是感到熟悉的,说不定,慢慢她就会想起来!
当然,在此之前,他得想办法留在她身边,先让她信任自己。
他看了沈玉林一眼,又开口道:“公主,此时的沈府还在,你想做的事,还有转圜余地。”
宁凤衾心下一震:“你说什么?”
她写的剧本几乎包含了翌阳公主的一生,季宴已经看过不止一遍,每个事件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一来就直接到了沈府,但既然沈府还在,沈家还没散,那就说明沈河目前还没死。
“不止是沈太傅,还有闻将军,还有…萱贵妃,一切,都还来得及。”
宁凤衾凤眼圆睁,她转头朝沈玉林和阿姣道:“你们先出去,本宫要单独审他。”
沈玉林不赞成道:“公主,这人怪异的很,您自己太危险了。”
“那他不是被绑着吗?何况本宫的功夫也不是白学的,你们就在门外十步远,若真有变故本宫会喊你们的。”
待两人出去后,宁凤衾的眼神变得犀利又警惕:“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季宴轻声道:“凤衾,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
“不可能!”
“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季宴反问她,“我怎么会知道你为了没有救下沈太傅,闻将军而自责,因为你母妃的病逝而痛苦,因为大昭的覆灭而跳楼?”
宁凤衾连退两步,脸色已经苍白不已,她震惊的看着季宴,除了自己,竟然还有一个人知道未来三年要发生的事?
“我,真的认识你?那我为什么一点都记不起来?”
“你是撞到了后脑才回来的,可能记忆出现了些错乱,但以后肯定会记起来的。”季宴眼神柔软,“别担心。”
宁凤衾无法完全信任他,但熟悉的感觉和他知道的这些事,又不是假的。
“那你说,沈太傅该如何救?”
季宴从容道:“以皇上的个性,你不能让他觉得杀了沈太傅会招致大家的不满,而是要让他知道,沈太傅是大昭的肱股之臣,他没了沈太傅,朝堂都会动荡,他就算再昏庸,也是不想自己的皇权不保的,用道德和功劳来绑架他,只会让他更加逆反罢了。”
连宁凤衾都是刚刚才想通这点,甚至她都还没想好解决办法,所以才来找沈玉林商量的,没想到季宴却一句话就直中要害。
她脆声道:“沈玉林。”
柴房门立刻被推开:“公主,怎么了?”
“松开他吧。”
“公主?”
“无妨。”宁凤衾已经转身出了柴房,“本宫会查他的底细的,但是目前,沈太傅的事情需要他。”
“我父亲?”沈玉林吩咐下人解开季宴,带着俩人去了书房。
宁凤衾坐在主位,将一直戴着的兜帽摘了下来。
季宴一个恍惚,他倒忘了,虽然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但此时的宁凤衾,才十五岁。
比起现代她的样子,现在的翌阳公主虽一样漂亮高贵,但脸可就稚嫩了许多,甚至还有些可爱的婴儿肥。
他的手有些僵住,虽然十五岁在古代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但在他心里可还算未成年啊。
他好不容易确认了自己的感情,可面对的却是十五岁的宁凤衾……他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