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雷刚接电话就低声道：“你等着啊，我马上去你家里，到时候再说。”
当初逃出养母家，无路可走的宁凤衾是被沈雷发掘的。
虽然一直以来资源不太好，但也都是沈雷努力跑来的，说实话这公司除了73分成的不平等条约，并没对宁凤衾有多大恩情。
沈雷赶来刚好碰上他们吃午饭，孟江给他多拿了双碗筷，小脸严肃的听他们说话。
沈雷毫不客气的夹起一个大鸡腿：“你说你呀，以前怎么说话一点也没把门儿的呢？这下好了，被人家架在这里，谁也救不了你啊！”
宁凤衾没动筷子：“我说什么了？”
“你记不记得连拍三部戏后，演的很差被观众骂？赵老大训了你一顿，说你如果再不出成绩就不再给你资源？”
宁凤衾手托着腮：“好像有这回事，这怎么了吗？”
“你是真不记得啊？”沈雷啪的一放筷子，“你当时说啥了？你说没事，现在跟季影帝是邻居，跟他搞好一下关系，经常蹭蹭热度，黑红也是红！”
宁凤衾怔住，虽然原主以前确实是这么做的，但也不能没脑子的什么都拿到明面上说吧？
“那他说的留证是？”
“监控啊笨蛋，你说完后老板就让人把那段监控调出来保存了，他那个人啊，该说不说是真的八百个心眼子。”
陈陈小心的看了宁凤衾一眼：“宁姐以前是年少不懂事，放在现在肯定不会说这种话的。”
“网友管你这些啊？”沈雷也头疼，“就这么说吧，你就算演了烂剧被骂，都不如这件事被捅出来的威力大！孰轻孰重你看着办吧。”
宁凤衾罕见的认同了沈雷，这话放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能被骂死，更恐怖的是季宴还对她有救命之恩……
“那就只能接了？”陈陈叹了口气。
“接了只是一时缓解罢了，他握在手里就是定时炸弹，接了这部还有下部，甚至两年后合同到期了，有这东西在，你敢走吗？”
沈雷一个大鸡腿已经进了肚：“没错，所以三千万违约金都是小事，人家有底气才敢逼你接戏。”
宁凤衾好奇：“这公司难道都是用这种手段控制艺人？”
沈雷一摊手：“我哪儿知道，我就是个小经纪人，公司核心都进不去。”
沈雷吃完苦口婆心给她说了半天的利害关系，最后劝她人在屋檐下，认了吧。
宁凤衾可不喜欢逃避，尤其是这一妥协可就永远站不起来了。
“沈雷。”宁凤衾正色道，“虽然你有点暴躁，但很多事我还是很感激你的，我现在只想要你一句准话，如果我和公司闹翻，你会站在我的对立面吗？”
沈雷一皱眉：“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一点也没听进……”
“你只回答我就够了。”宁凤衾并不是命令，语气中却不自觉带了淡淡威严。
沈雷怔了怔：“我也只是个打工人，我不敢说能跟老板作对，可从业这么多年，我没背刺坑过任何一个手下的艺人。”
“那就好。”宁凤衾笑了笑，“就算解决也需要时间，你帮我先跟高层拖一拖，其他的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沈雷现在是真是拿宁凤衾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怕赔钱，连录音都不怕，贼有自己的主意，他能怎么办？
将沈雷送走，宁凤衾招手：“扶我一把。”
“这就要走路了？再养两天比较好吧？”
“我心里有数，本来就不是多严重的伤。”宁凤衾坐都坐累了。
宁凤衾缓了缓有些发麻的腿，试着走了两步，虽然不敢用力，但已经能不靠拐杖走路了。
借用了人家的身体，原主作的死她也是有义务去承担的。
这时候她就觉得跟季宴当邻居还真不错，出门走两步就到了。
她站在门口按了两下门铃，两三秒后防盗门咔嚓开了，穿着青色家居服的季宴挑眉看她。
“有正事。”
季宴笑了声：“没事的时候你也没找过我。”
他一侧身，宁凤衾进来自己找鞋，季宴侧头看了眼：“伤好了？”
“差不多了。”
宁凤衾进门左右看了看：“李小风没在？”
“他有工作忙。”
宁凤衾脚步顿了下，这么说，这家里只有他们两人？
季宴给她倒了杯水：“说吧，宁公主可是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明明不是自己说的话，还要将这种不光彩的事揽在自己身上，宁凤衾很无奈。
“我是来道歉的。”
“嗯哼？”季宴饶有兴趣的看她。
宁凤衾嫣红的唇抿了抿：“大概一年前吧，我的风评和作品都不是很好，公司找我谈话的时候我说了些不合适的话。”
季宴双手交叉：“跟我有关系？”
“当然有。”
宁凤衾看着他无奈道：“我当时说我会红的，红的办法就是蹭季老师的热度……”
“噗。”季宴以手掩唇，难得有些没控制住表情，“你说的？”
“算…是吧。”宁凤衾极不情愿的承认。
若是以前听到这种话，季宴必然是会不悦的。
可一年前这个时间点……他怎么看眼前的宁凤衾都不像是会说出如此肤浅没品的话的。
“既然你是这种打算，最近怎么没蹭过了？”
“这可能确实是一种办法，但如果是骂名，我宁愿不要。”
可能她确实有些思想跟现在的社会格格不入，但从小受环境教育影响，有些事是她心里的底线。
“既然这件事都一年了，还突然来补个道歉，你就不怕我给你捅出去？”
宁凤衾也有些疑惑：“季老师看起来一点都没生气。”
“宁公主都这么坦诚的道歉了，我也不至于这么心胸狭窄，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主动说出来。”
宁凤衾无奈道：“你不是也知道我们公司亏空的事吗？公司逼我接一个并不算好的剧本，我拒接了打算赔违约金解约，然后人家就拿出了这个一年前的监控……”
季宴悠然点头，因为是烂剧就赔款拒接，甚至主动找自己坦白这种事，换做以前的宁凤衾就绝不会做。
“《盛唐》这部剧是可以让你上一个台阶的，你们老板实在鼠目寸光。”
“我不会接的。”
“我猜也是，否则你也不用特意来找我坦白。”季宴挑眉，“你这是打算先得到我的谅解，然后随他公开？”
宁凤衾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我打算自己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