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老木照常早早起来,先是将回春堂的大门打开迎接客人,然后开始照例每天的打扫工作。
等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叶十七驾着马车载着悠悠才缓缓来到回春堂里。
天还未明之时,玟小六就背着行李去上山了。
悠悠就勤快一天,代替玟小六坐诊在回春堂里。
柜台前,叶十七在认真的整理记录着这个月里进库的药材。
悠悠听着老木的回报,翻看着药柜里的中药材的存量。
还是因为玟小六说要去上山采药材这事,提醒了悠悠要查看一下回春堂里药材的储量。心里思索着,往后药材还是从民间收购了算了,总是时不时的上山,又费精力又费时间的。
等核对完药材份量后,悠悠才转过头看向老木,微笑道:“辛苦你了,这些年回春堂多亏了有你照看着,您啊,是劳苦功高。把这回春堂交给你,我也很放心。”
老木感动的眼圈泛红,连连摆手,谦逊推辞道:“掌柜的您抬举我了,我就是个打杂的。回春堂是个医馆,真正重要的还是您和小六,正是因为有你们俩坐镇,咱们这回春堂才能开了这么多年,如今在清水镇上也是小有名气的医馆。其实应该是我感谢掌柜您的,不管是我,还有麻子和串子,我们仨要不是有您和小六的在,也不能像如今这样过着安稳的日子。”
悠悠轻笑,微微摇头:“唉,老木你不必如此说。若不是有你和麻子,还有串子一起坚守着回春堂的招牌,就我和小六那样散漫的性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哪里能坚持这么多年开个医馆的啊。”
老木还要推辞,悠悠抬手止住他要说的话,抢先了问道:“对了,你知道小六上山要采什么药材吗?我刚才看了咱们店里的药材,都挺齐全的,没见有缺少的啊?”
老木讶然的看向悠悠,他以为大掌柜的是知道小六上山采药材的原因的。
悠悠见老木面带犹豫,心中不免存疑。
悠悠面上不动声色,柔声的问老木:“难道是小六最近在炼新的药,少了什么稀有的药材?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何不先与我说呢?说不得我手里刚好有她需要的药材呢。若真是现有的,又何必她再去跑山上一趟啊?那山里界线分明,若是不小心误闯了哪家的领地,那可就麻烦了。”
老木听言,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和大掌柜的说了实情:“这事,怪我。我昨日里和小六说起了麻子的婚事,麻子现如今也是老大不小的了,自己谈了个对象,是东街口屠户的女儿。俩人都有情有义,想着要成婚成家。我算是麻子的半个长辈,带着礼品去拜访了屠户,人家屠户也答应了可以嫁女,只是......”
悠悠见老木说话吞吐,面带窘色,便心中知道麻子的婚事必定是不顺了。面色不变的又问老木:“只是什么?你但说无妨,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我自然不会拒绝。”
老木红了红脸,有些窘迫的继续说道:“只是屠户要的聘礼过高了,我算了算能出的钱,还是缺了不少。要说凑的话,这一时半会儿的也难凑齐。可眼下麻子的婚事,也是拖不得的。所以,我就把实情的大概给小六说了下,想着他脑子比我们好使,看看他能不能帮着出个主意。后来,小六就说去山上采药材,如果运气好了,找到了珍贵的药材,回来卖了,说不定就补齐了麻子的聘礼钱了。”
悠悠听完缘由,神色淡淡。心中却无奈,这小六,一贯如此。只要是涉及到了老木,麻子和串子的事情上,宁可自己辛苦为难点,也不会找她这个师父的出手帮忙。
悠悠轻叹,心里也是明白小六这么做的意思。
当年,老木帮过小六。麻子和串子是小六捡回来的孤儿,后来交给了老木照看。
小六心里觉得,人既然是她带回来的,就得由她负责。所以,对麻子和串子,小六一直以来都是照顾有加的。老木算做事长辈,他平日里又对小六多加照顾,所以小六也把老木看作是自己人。
悠悠自然是能帮着照看的,可小六直言说了,她只希望,在师父心里,只要对她这个唯一的爱徒负责就够了。老木他们,就全全交给她小六就好了。
悠悠一贯宠溺玟小六,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所以,悠悠除了对老木有着些微的尊重,态度也和气了些外,对于麻子和串子,一向都是淡淡的。
这也是为何,麻子和串子会畏惧悠悠的原因。见了悠悠,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弱小无助可怜。
悠悠还在思忖着心事,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抬头看向门外的方向,目光凌厉。
叶十七似有所感的抬头,见悠悠神色有异,刚要开口疑问,却见悠悠疾步离开房内。
叶十七神色紧张,随意放下墨笔,也不管笔墨弄脏了一张刚写好的药材记录,盯着悠悠离开的身影,起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