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就只帮着男子拆剪了上身和头部的纱布,剩下的就让男子自己动手拆剪了。
其实悠悠担心男子身体刚好,在床榻上躺了小半年,若不是有悠悠时不时的给他输送灵力,才让男子的身体保持着正常人该有的活力。不然这半年的躺着,就算身体上的外伤都好了,他的身子一时半会儿也会行动不方便的。
悠悠还是有考虑着让老木去帮男子拆剪纱布,但男子拒绝了。
悠悠也没有勉强,由着男子自己动手。
其实悠悠也发现了,整个回春堂,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只要近距离的碰触到男子,男子的身体都会下意识的紧绷着,连眼里的情绪都是抵触和排斥的。
悠悠看出来了,但还是由着老木在男子不方便的时候,去帮男子擦洗身上的伤,还有上药。
没办法,身上其他的伤,悠悠可以妻子帮着男子处理。但是有个地方,男子宁死不肯让悠悠碰。
悠悠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他不愿意,那她就多点清闲。不过私下里,老木还是毫不隐瞒的将伤势情况,还有恢复的情况都清楚和悠悠汇报了。
不然,悠悠怎么交待老木如何去用药。
庭院里,悠悠依旧是懒洋洋的窝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今日多云转晴,春风柔和,吹的人惬意不已。
玟小六也在躺椅上犯懒,手里的瓜子有一个没一个的磕着打发时间。
老木蹲坐在一旁,勤快又仔细的摘着刚从地里拔出来的新鲜蔬菜,准备着晌午做饭的食材。
麻子和串子虽说也没闲着,但站在晒药的架子面前半天不动,明晃晃的在那偷懒摸鱼。但也没有谁会去斥责他们。
除了院子里的人,屋里还有一个人在。
良意房内,已经洗浴好的男子,动作缓慢的穿着衣服。粗布麻衣,却干净整洁,衣服上还带有清洗晾干后淡淡的皂角味道。
衣服很合身,男子低眉,嘴角噙着笑意。
等男子终于踏出房门,院子里,除了悠悠还闭着眼养神,玟小六磕着瓜子望着天空发呆外。老木,麻子和串子都看傻了眼。
半年多了,这三个人是第一次见到男子的真面容。真的见了男子的容颜,三个人无一不被惊艳。
容貌俊朗非常,关键是男子身上自带的贵气,太明显,在清水镇显得格格不入。
老木先是偷偷的瞄了一眼躺椅上的大掌柜,见她依旧闭着眼,安然休憩的样子,让老木在心里迷惑,一时猜不透大掌柜是否知道男子的真实身份。
大掌柜的没动静,老木转移视线又去看小掌柜的玟小六。
此时的玟小六已经不再发呆,从躺椅上坐起身子,看向男子的眼里,满是打量。
男子不说话,对其他人的目光全然不在意。从出了屋门踏进院子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躺椅上闭着眼休息的悠悠身上。
悠悠没有动静,男子也站着一动不动。悠悠不睁眼看他,男子心里多少是有些失落的。可落在悠悠身上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是那么的温柔。
玟小六对男子死盯着她师父的眼神很是不喜,侧着头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瓜子皮,从躺椅上离开,站起身来错身一步,挡住身后的师父,隔绝了男子看向她师父的目光。
男子眨眨眼,对玟小六的故意动作,只是抿唇温和的笑了笑。
玟小六被男子柔和的态度整的有那么丁点的愧疚感,竟然莫名的觉得她刚才像是欺负人家似的。
玟小六摇摇头,把心中的那点愧疚消除,再看向男子时,眼里多了份探究和戒备:“既然你身上的伤都好了,那么就请离开吧。”
男子听到玟小六让他离开二字时,心中一颤,像是听到了最恐怖的事情,不由得身子也抖了一下。抬眼看向玟小六的眼里,亦满是惊惧,一字一句缓慢且诚恳的吐出:“我...无...处...可去。”
玟小六听言,满脸的不信:“无处可去?我看你通身的气质不像是孤苦无依的出身,倒像是哪里的世家子弟。”
听到世家子弟四个字的时候,男子骤然脸色惨白。
玟小六细心的发现,男子紧握了一下拳头,不过有很快的松开。
玟小六嘲讽一笑,对男子冷淡道:“你明日便离开吧,清水镇一向平静祥和,我不希望这份平静有一天被打破。”
男子明白玟小六话里的意思,所以更是心中大恸,眼里满是悲戚和绝望。
男子轻轻摇头,不再看玟小六,眼神看向玟小六身后的方向,声音沙哑却饱含期望:“你...救我,我...就是...你的仆人。我...跟着你,主人!”
玟小六瞪直了眼睛,她万万没想到男子竟然耍无赖。
玟小六算是看明白了,这男子就是想和她抢师父。每次看到男子看她师父的眼神,玟小六都不舒服,有种她小心藏着的宝贝被人觊觎,想要抢走的感觉。
可男子的话既是对师父说的,玟小六就不能自作主张的去替师父答话做决定。
玟小六气呼呼的转身看向躺椅上依旧没有动静,看着像是睡着一样的的师父。可瞪了半天,师父依然没有要睁眼的意思。
正此时,一阵春风拂过,带走悠悠搭在眼皮上的那条轻纱,只见她眉尖轻蹙,而后慢慢睁了眼。
玟小六见师父醒了,抬手指向一旁站立的男子,对着师父问道:“师父,你来说他要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