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雄鸡唱晓。迎着天边出生的第一缕光,悠悠回到了清水镇上。
回春堂的后院,早起的伙计麻子在院子里整理着刚从屋里搬出来院子的草药。看着天边升起的太阳,麻子手脚麻利的加快速度把要晒的草药一一摆放整理好。转身时,院子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影,吓的麻子惊声尖叫。
悠悠淡淡的瞥了麻子一眼,麻子吓的赶紧捂嘴。
从后房中慌乱的跑出来另一个伙计串子,手里还拿着砍刀,跑着喊着:“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等看清楚院子里站着的人后,刹住脚步,却因惯性脚下没站稳,左脚拌右脚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串子呲着牙却没喊疼,抬起头看向悠悠,傻呵呵的笑着:“啊哈哈,掌,掌柜的回来了。”
悠悠早已习惯了两个伙计的不太聪明的样子,也没计较。先是环顾院子的情况,和她几个月离开时差不多的样子。
就是少了份熟悉的吵闹。
悠悠蹙眉,问店里的伙计:“怎么不见小六?”
正此时,店里的另一个伙计老木从外回来,肩上扛着一个麻袋子,里面装的是他早起去买的现杀的新鲜羊肉,手腕上挎着的竹篮子里放满了刚从地里新摘的蔬菜。刚推开院子的木门,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老木面色一喜,放下手里的东西,进院子里看,果然是大掌柜的回来了。“掌柜的,您终于回来了。”
悠悠转过身见是老木,面色柔和些,又问:“小六去哪了?”
老木满脸堆笑,回道:“小掌柜的一大早就出门了,他说要去山上看看,采些草药。估摸着到傍晚才会回来了。”
悠悠点头表示知晓,转身往药房里走去。
老木等几个伙计不敢吭声跟在大掌柜的身后一起进了药房,见大掌柜的拿起桌上的笔,浸了墨汁,然后再一张白纸上写了起来。
几个伙计不敢凑近看掌柜的写了什么,只能老实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掌柜的吩咐。
等悠悠放下笔后,抬起头看着屋里的三个人,“我刚写了一个单子,老木你看着单子取药。然后配置好后就直接拿去煮了。另外,麻子你去烧些用来擦洗的药水,送到良意房。”
良意房内,悠悠带回来的一重伤患者已经苏醒。奈何全身都被裹成了蛹,不得动弹,除了眼睛可以看见屋顶,鼻子能透气呼吸,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但他并不害怕,闻着空气里浓郁的药草味,心里反倒是有些踏实了。
眼珠子左右转了几圈,除了眼睛能看到的局限环境外,他动不了头,也无法转头去寻找他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就这样安静的等待了一晌午的时间,听见有门房被打开的声音,床榻上的人却突然紧张起来,闭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发颤。
开门的是回春堂的两个伙计,麻子和串子两个人协作搬着一大桶的药水,小心的往屋里运。等安全的放好后,两个人这才发现,屋里的病床上竟然还有一个人蛹。
说是人蛹也不错,一个人形被白色的纱布包裹成了蚕蛹一样。
麻子和串子互相对视一眼,不用言说就知道,这人蛹一定是大掌柜的带回来的。两个人虽然好奇,但也不敢上前去看人蛹的情况。心怕大掌柜的不知何时会突然的进来,所以也就是多瞅了人蛹两眼,就互相推搡着赶紧出门了。
躺在床上的人听出来人不是熟悉的声音,心中隐隐有些失望。闭上眼睛,呼吸又轻又浅,连着呼吸时带起的胸前浮动都弱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房门又被人从外打开。
风从院中来,拂过来人的衣衫吹进内房。床榻上本来晕沉的人突然清醒,睁开眼睛瞪着唯一能看到的房顶,鼻翼微颤,然后忍不住深深地呼吸了两下,那股熟悉的淡淡甜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那一瞬间,原本濒临死亡的心脏,突然的,又有了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