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目不斜视，给伏特加留下一张冷淡的侧颜：“他是维也斯。”
伏特加的能力该加强了，尤其是观察力和辨别力，竟然连基本的识人能力都欠缺——连活人都记不住。
“他、他他是维也斯？”伏特加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诧异道，“他这次不易容了？直接改成戴面具？”
琴酒没说话，他在揣测维也斯如今的实力。
一会后，他缓缓开口道。
“真是为难他搞出这么大的阵势。”
“就为了个死人。”
全米花町覆盖甚至包括组织内部机器的黑客入侵、大范围的场景布置、那个目标死之前应该也是被洗脑了所以才那么配合。
至于那个纸人可能是特殊道具，荆棘是罕见的变种植物，这些可不是好得到的东西。
而已经死了的田中康雄，只在琴酒脑海里过了一遍就被遗忘，死人不值得他记忆。
“老大，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死了啊？”
伏特加憨憨的想着，直播里也就出现了个像人的木偶吧。
“你以为那个是木偶？”琴酒嗤笑一声，语境莫名，“还是说，你真以为维也斯会留下活口？”
伏特加想起刚认识维也斯的时候，被他整的惨无人道的场景，不禁瞳孔一缩。
痛苦的记忆复苏了，果然他跟那个家伙不对付！
伏特加五大三粗的身形，彪悍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谨慎，道：
“老大，那个死了的人，会不会有什么特殊身份啊。”比如不好需要麻烦善后的，家世显赫，天潢贵胄之类的？
琴酒看了他一眼。
伏特加懂了，小心的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尽量在大哥的底线范围内，一副愤慨一心为组织着想的样子，道：
“就算没有身份，维也斯做的事也需要有人善后吧，那个死人的尸体……”
“伏特加。”
琴酒打断了伏特加的话。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组织里早就盯上了田中康雄，暗中装成普通的黑心商人提供了炸弹，借由他的动作引起警界动荡，趁机替换或者升上去几个自己人。
据他所知，田中康雄虽然能力欠缺，但是论野心和胆量，尤其是胆量绝对数一数二。
他计划拿全东京一千两百万的市民作为人质。
所以组织本来就在准备让他无声无息消失，伪装成在大量警力出动时仍然出逃未被逮捕来挑衅警方。
可是这样难免有了组织的影子与痕迹，即使只是外围成员，也耐不住那群跟闻着味道不放的鬣狗。
现在维也斯插了一手，反倒完美掩盖了组织的痕迹，仍然达到了组织的目的。
可谓神来之笔。
他一向是那么敏锐。
站在幕后，愉悦的预判了他们所有的行动甚至思想，以他天生的罪恶嗅觉，和优越的戏剧家天分，汲取其中足够有趣的部分，展现在他的木偶戏剧里。
预判了的，也不只是舞台上那个“木偶人”，还有堪称庞然大物的组织。
这些不需要琴酒去过多考虑，因为，维也斯深得boss的信任。
想至此，琴酒淡漠的瞥了一眼伏特加：“没有下次。”
收起你的小心思。
明面上，组织里不允许没有理由干部间厮杀，更不允许同级拉踩这种对组织内部不利的情况。
当然，价值至上。
伏特加瞬间身杆体直，一脸严肃正了神色遮掩住头上的冷汗：“是！”
看着以前被维也斯耍的团团转的伏特加，
琴酒有些头疼，额角一抽一抽的。
伏特加跟维也斯不对付，但是维也斯对伏特加跟逗人玩似的，根本没放在心上。
万一伏特加真惹恼了那个小疯子，导致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伏特加做掉了……
他还不想哪天发现一个顺手的衷心手下上了维也斯的舞台剧。
再找一个顺手的真的很麻烦。
伏特加感受着越来越冷的气场，心里一颤，赶忙绞尽脑汁想着老大的话是什么意思。
琴酒方才几乎默认了“维也斯的作为符合组织利益”的表态，被伏特加一分析，他脑子逐渐清醒过来，脸色越来越差。
他整日里跟着琴酒，自己也算是个骨干干部，对于一些东西知晓一二。
伏特加后知后觉，后背有些寒寒的，越说越僵硬：“大哥，你是说，是维也斯他杀了人，还要大张旗鼓的告诉警察去收尸？”
还给警察看了一场死者上演的木偶戏剧？
伏特加噤了声，打了一个寒战，看田中的眼神中有了一丝怜悯，什么可怜人啊，被先侮辱再杀，然后还被当成了挑衅警察的工具人。
简直是被利用的典型又彻底，大写的惨。
琴酒又把视线放到了直播屏幕上，心里隐隐猜测到了那个不记得名字的人的结局。
虽然结果是对组织有利的，但是这也不是维也斯随意截断组织计划的缘由。
就算他是直接隶属于boss的人，估计也少不了一些猜忌和敲打。
琴酒思忖着，缩小了直播窗，把这件事在汇报任务进度的尾端加了进去，发到了boss的邮箱。
播放的进度很快，田中不久到了家。
家里并不是人们所想的脏乱差，甚至出乎意料的规整。
“咚咚咚！”
田中转过头，一瞬间放大的瞳孔里似乎映出了破门而入的警察。
……
“不许动！警察。”
现实里，探查到真实地点的警察顺藤摸瓜，踹开房门。
这里的场景几乎与直播里重合，可惜被水镜显现出的画面略微模糊。
不过，即便是清晰的，除了当事人和参与者，也不会有人当真吧。
警察小心翼翼全面戒备进了门，毕竟这可是很可能会玩弄炸弹同归于尽的狠人。
这……
破门而入的警察惊呆的顿在原地。
地上倒着一具僵硬的尸体，背部朝上躺着，头部扭成接近九十度朝着门的方向，狰狞不甘的神色下瞪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
似乎早有死神，莅临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