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手机,她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怎么都停不下来,她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子捅了一下一样。
下了楼。
厉司寒在车上抽了一支又一支,没过多久,一包香烟就被他喝光了,他的脸色阴沉如水。
她打了一个电话,他就担心的冲了过去,可是,她并没有下楼。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那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她的嗓音低沉,甚至还带着一丝哭腔。
他将车窗拉开,让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
有些话,不用她说,他也知道。
慕宜跪在医院的楼道里,跪了许久,直到双脚麻木,一步也不能动。
最后,路过的一个小护士将她扶了起来,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她被吓坏了,电话还在不停的响起,但是她就是不接。
厉司寒一边抽着香烟,一边掏出了电话,反复拨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
这一晚上,两个人都没有睡觉,两个人都在车里抽烟,一晚上都在等着她。
一天一大早,慕宜就下楼,帮王蓉拿了一份早饭,这一回,她什么都没说,任由她喂她喝。
手臂上的绷带要换了,她给医生打了个电话,在换上绷带的时候,王蓉让她去处理一下。
必须要做的,都要做。
慕宜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和痛苦,只能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在王蓉面前,拨通了厉司寒的号码,让他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咖啡馆里等他。
她整理了一下,正准备离开,王蓉却是一脸认真的警告着她,威胁着她。
慕宜只是感觉到疲惫,好像自己的妄想症更严重了,人家都同意了,她还有什么好着急的?
咖啡馆。
约定的时间是十点,慕宜九点四十就到了咖啡馆,却不想,厉司寒竟然先来了。
他应该是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一身笔挺的西装,英俊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倦意,眼眶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她走到他面前,在他面前坐了下来,抬起头:“你来的好快。”
厉司寒弯下腰,靠近她,用手拨开她额前的秀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蛋,道:“我当然不想让你久等,昨晚没有休息好。”
慕宜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不动声色的拿过桌子上的咖啡,她没必要藏着掖着,该说的都说了,还用得着隐瞒?
可是,他的动作,却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让她心疼。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厉司寒心中一跳,他的眼睛微微一缩。
“司寒,我们可以分开了吗?”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被咖啡呛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再说一次试试!”厉司寒目光冰冷,仿佛要将她全身上下都洞穿。
慕宜深吸口气,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慢慢说:“我们,应该是分开的。”
这就是被人在自己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剧痛。
厉司寒这一回却是一言不发,他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杯子,一言不发。
沉默,沉默,压抑,甚至让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憋不住,正要开口,他忽然开了口:“你昨晚就做好了?”
她明白他说的是分手,她点了点头,手指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他勾了勾唇,嘲讽道:“我还以为温柔就能融化你的倔强,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昨晚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也明白了她的想法。
或许,在她训斥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应该是知道的。
于是,他在电话还没有打完的时候,就急匆匆的跑到了医院,想要跟她说说话,可是她没有。
厉司寒道:“你够无情,也够无情。”
她痛得喘不过气来:“我不需要跟你解释我们为什么会分手,这里面有太多的原因,你应该知道。”
“S市虽小,但如果我不想见你,一年都不见我一面,你为什么要和我分开?”
慕宜闭上眼睛,心里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她点了点头,“要!”如果是其他人,或许还能伤害到厉司寒,但慕宜的一句话,却足以让他受到极大的伤害。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又一根的钢针,刺入了楚云升的心脏,厉司寒冷笑道:“如果你愿意,我就把它送给你!不过,你要记得,我不会傻到去找你,没有人会一直等着你。”
第一次,他喜欢一个女子,将自己的心脏送给她,却被她随手扔掉!
说完,他站了起来,迈开了脚步,故意放慢了脚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慕宜看着他的身影,呼吸急促,一股悲伤涌上心头,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厉司寒只是冷笑一声,头也不回。
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如果她不希望他走,他早就说了,哪里还能指望她?
嘿嘿……
从咖啡馆里出来,就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尽头。
我不会傻到去追求你,也不会一直在一个地方等着你。
她的眼中噙着泪水,视线模糊,杯子里的杯子也变得模糊起来,他的每一次迈出,都仿佛有一把尖刀刺进了她的心脏,刺得她皮开肉绽。
她看得出来,他这一次,是真的动真格的了!
从今往后,她和他,就是真正的没有了任何的联系。
这就象一颗石子落入水中,起初还会激起一些波澜,但到了水底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慕宜摇摇头,脚步虚浮,去了洗手间,不再哭泣,对着镜中的自己,不再哭泣。
她凭什么要哭,明明是她把他给推了,她凭什么要哭?
麻木,麻木,直到痛苦过去,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微笑着。
有的时候,微笑是一种悲哀,一种无助。
她之所以会哭泣,那是因为她还能感受到痛苦,痛苦,心痛,可是在痛苦之后,她的笑容,就代表着……
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脸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下巴也是一张一合,厉司寒用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季辰逸和陈浩宇走进包厢,就见厉司寒的桌子上放着十多个空酒瓶。
他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这些日子里,他只喝过一杯茶,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