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雅姗姗来迟,拎着一堆补品,递给慕宜:“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往前走。”
人生还得过,人生还得过,这就是残酷!
她的父亲去世,世界不会停止转动,这是不可能的。
她点了点头,她都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两人又聊了一会,陈媛媛带着申雅回家,自己则是回家。
下课后,慕宜开车来接她,几天没睡好的她,走起路来都觉得头晕。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可以用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来忘记这件事情,但一到了夜晚,她就会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厉建雄在她心目中就是一座大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灰暗。
萱萱偶尔也会问起爷爷的事情,她年纪还小,对死亡并不了解,只是很久没有见到爷爷了,很想念爷爷,也很想念爷爷给她买的那个玩具店。
孩子们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什么都不懂。
晚饭过后,她一直在看电视,直到入睡,慕宜还没睡觉,她正在大厅里跟她的律师通话,讨论着明日的庭审。
她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可是厉建雄却把她逼到了这个份上!
他要为自己的儿子和父亲的性命,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想起厉司寒,她的脸上就浮现出一抹绝望的苦笑,这份感情对她而言太过奢望,她承受不了!第二天一早。
慕宜起得很早,先把萱萱先送到了校园,又匆匆赶往法院,七点三十分,跟她的律师在法院门口碰头。
现在还不是庭审的时候,她跟律师出去吃饭。
刚进法院,就碰到了苏宣,以及厉司寒。
两人已经有五六天没有见过面了,没想到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慕宜扫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从他们身边走过,然后站直了身体,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手指已经深深陷入了手心里。
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厉司寒呼吸急促,看着她绝美的身影,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胸膛剧烈的颤抖着。
“真不知她上一世是造了多大的孽缘啊,竟然认识这样一个贱人,真是恶心。”苏宣很是不爽的骂道。
闻言,陆怀瑾移开了视线,他可以从其他人的角度来分析,但他怎么就不能从自己的角度去调查呢?
慕宜和厉司寒面对面地坐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厉司寒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宜,短短几日不见,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下巴也尖了许多。
慕宜却不理会他,只是低头跟那名律师说话。
庭审一开始,两位律师就各自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这一次庭审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法庭宣布,厉建雄被判处十年以上的监禁,并且被禁止从政。
十多年,到底是十五年,还是二十年,又或者是三十年?
得到这个结论后,慕宜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我们能做的都做了,我在来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无期徒刑很难,但是他都快六十岁了,十年有期徒刑和无期徒刑有什么区别?”
慕宜抿了抿嘴,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明白。
“而且,他现在的状态也很差,很有可能会被关在牢房里。”
慕宜起身:“走吧。”
“而且,要不是你用手机录下了这段视频,我想,你也不会这么容易被判刑,因为那是最好的证明。”
等他走出法院的时候,一大堆媒体都在等着他,见到厉司寒,纷纷围了上来。
这可是 S市的头条,一定会轰动整个 S市,上头条。
苏宣哪里还能接受这个现实,早就已经浑身无力了,现在又被众人包围,耳边传来的吵闹声,更是让她头痛欲裂。
厉司寒看向陆怀瑾道:“把妈妈带走吧。”
陆怀瑾蹙眉,扫了一眼那些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的媒体:“那哥呢?”
“我来处理!”
“我和我哥会处理的,我会让陈秘书来处理的。”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厉司寒就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你自己处理就行了,我们去忙你的!”
这是一场浑水,最好是让更多的人过去,而不是争先恐后地往里跳。
陆怀瑾咬了咬牙,将她从人群中拽了出来,然后上了自己的车。
隔着一段距离,慕宜不小心对上了厉司寒的视线,她浑身一震,被他紧紧盯着。
仿佛整个世界,除了他和她,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他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为什么,因为她把他爸爸弄进去了,他就讨厌她了?
既然两个人已经不可能回到过去,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让他去吧。
他的恨意,让她很痛,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遗憾,甚至,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她转过身,下了楼,沉声道:“我只会接受一次面试,也只会回答一次问题,我们对法院的决定没有任何的意见,并且,我们也不会提起任何的申诉,从今往后,我不想在厉宅和公司里见到任何一个媒体,违者,严惩!”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厉宅内。
厉司寒点燃了一支香烟,香烟在他的身边升腾而起,而陆怀瑾却是移开了目光。
苏宣直接跑了过来,将桌子上的茶杯都给掀翻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我听你的,我说我不会申诉,那可是你亲生父亲,你竟然让他去坐牢!”
没有说话,厉司寒弯下腰,掐了烟头。
“我已经跟你爷爷通过话了,他明日就要返回 S市,难道你就不能在晚一天公布这件事吗,你这是要断了他的退路吗?”苏宣的语气格外的尖利,显然是被激怒到了极致。
江心念连忙把她拉到一边,陆怀瑾这才开口道:“这一切都是我父亲自找的!当初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他就该有这样的觉悟,他都六十多岁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且这件事在 S市引起了轩然大波,法院做出了惩罚,跟他有什么关系?你满脑子都是我父亲,可你考虑过我弟弟吗?你有没有关心过自己儿子的痛苦?”
“她要是生了,我就不要了,反正我们还会有更多的,但是你爸爸只有他一个!”苏宣一点都不在意。
陆怀瑾见事已至此,也不好再多说,便离开了。
他仍能听见她那尖利的嗓音,可是老大始终一言不发,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