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寒冷,却没有一个人来拥抱她,她也很害怕,没有一个人在她身边安慰她,安慰她不要害怕,因为她也很痛,可是没有一个人去安慰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痛苦,可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去安慰她的伤势。
而现在,她的夫君正在与自己的情人卿卿我我,根本无暇顾及她,而现在,她就是一个屠夫,一个让他心爱的女子遭受重创的屠夫!
她将脸埋在了双膝之间,瑟瑟发抖。
尽管她并不喜欢江心念,但是,见到她还在,她却是最开心的。
因为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大家肯定都会以为江心念是被她害死的,要不是她放手,江心念也不会被害死。
至少,她还活着,那种浓浓的罪恶感,也随之消失了……
慕宜咬了咬牙,将两人背在身后,双手按在了凸出的小腹上。
但是,谁也不会注意到,她一直躲在墙角,从来没有出现过。
洞府之中一片寂静,只有江心念和厉司寒两人在交谈着。
慕宜却是一言不发,双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宝宝不会有事的。”
她辛辛苦苦,苦苦支撑,都是因为腹中的宝宝,现在,宝宝怎么会离开她?
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感觉到一阵阵的剧痛,可她还是咬着牙,强忍着!
江心念显然对自己现在的样子一无所知,只是觉得全身都很痛,在他的胸膛里瑟瑟发抖,让她的神智不由自主的飘忽起来。
虽然是早春,可天气依旧很冷,尤其是在这深山之中,气温更是低得可怕。
江心念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晕了过去,那情况就更严重了。
这也是为什么,厉司寒会不停地对她说,希望她能回答他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他不能失去理智。
慕宜抿了抿嘴唇,让那股苦意在心里慢慢扩散,然后,抬头朝他望去。
她觉得,有一句话,她必须要说出来,她必须要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即便,她要面对的,是一场离婚。
这一次,她必须要站出来,为自己辩护一次。
他自始至终,都在和江心念说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现在,江心念的情况这么糟糕,确实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谈其他事情。
可是,也许,这是她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吧。"她的双手慢慢的握紧,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的说道:“我——”
然而,话音刚落,江心念的话还没说完,便干呕了一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停地呻吟着,一副很是痛苦的样子。
她也不是瞎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目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听见她的咳嗽,英俊的面容立刻变得阴郁起来,但看向她的目光,却是温柔的。
慕宜吞下了即将出口的话语,抬头,默默地看向了洞口。
大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哪怕是在洞穴中,都能清晰的听见外面的雨声。
也不知道是两三个小时过去了,还是几个小时过去了,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厉司寒皱了皱俊挺的眉毛,从地上爬了起来,将江心念从地上扶了起来,大步走出了洞穴。
应该是有人来帮忙了,慕宜有些艰难的支撑着地面,慢慢从地面爬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走。
厉司寒脚步微微一顿,然后侧耳倾听了片刻,然后便再次向前走去。
因为体内的不舒服,慕宜的脚步很慢,没过多久,两人就被甩出了老远。
洞穴外面,早有很多人在等待,见到他们,纷纷捧着毛毯过来迎接。
直到上了车,那种刺骨的寒意才慢慢消失,四肢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江心念被抬上了救护车,厉司寒也跟了上去,临走前,还用余光睨了她一眼。
她的脚步很稳,脸色也很难看,但却没有任何异样。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才移开了视线。
慕宜在那辆黑车里,透过车窗,看到120急救车渐行渐远。
说完,她就开车回了自己的家,一路上,那种钻心的疼痛再次传来,让她蜷缩起了身体,捂着自己的小腹。
这一次的疼痛,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慕宜的脸色都是一片惨白,额头上更是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她双手按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向了旁边的司机,“送我去医院。”
司机二话不说,飞快的把车开到附近的一家医院,慕宜拉开门,慢吞吞的往里走。
她只觉得一股温暖的力量从体内涌出,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涌上心头。
她担心,她的宝宝会出事。
“哎呀!她在流血!”
周围的人也都看了她一眼,有几个是心地善良的,一名男子走上前来,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快步朝着医院里走去。
当即,就有医护人员把她推进了手术室。
路上,慕宜面色苍白地抓着大夫的双手,恳切、无奈、惶恐地请求:“大夫,救命啊,我想要他。”
这个时候,除了找医生,她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她无依无靠,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她自己,就是她自己!
这种情况下,她更不能畏惧,若是畏惧,她的儿女又该如何自处?
这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她唯一的希望,一想起那个高大的男人,她就心疼,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泪水从眼眶里滑落。
“我们会尽力的。”
给她注射了一针麻醉,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然后就是抢救,这时候,手术室里的红色指示灯也亮了。
那边。
手术室里,依旧是红色的灯光。
厉司寒魁梧的身形端正的端坐在一张板凳上,目光有意无意的朝急诊科那边看去,这时,一名工作人员端着一套全新的衣服迎了上来:“厉总。”
他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很快就来到了外面,在他眼前,出现了那个女子修长的身影。
薄唇轻启,欲言又止,挥了挥手,示意工作人员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他离去的时候,他分明看见她脚步沉稳,而且,这样一个女子,他也不需要为她担心。
旁边一个路过的小护士喊了他一句,然后指着他的后背道:“老板,您后背有血,把衣服都给浸湿了。”
然后,他就感到了后背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