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几天的功夫,林砚殊受伤昏迷的消息,就传入了京城。
尚书府。
“你说什么?殊儿受伤昏迷不醒。”林夫人听到这话,只觉得浑身一软,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差点没两眼一翻昏过去。
“娘亲。”
“夫人,你没事吧!”
林淮洵连忙一把扶着林夫人坐下,一脸担忧的看向来人,“殊儿在军营,怎么会受伤昏迷,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只要一想到从小就多灾多难的小儿子,他的心就一阵抽痛,刚出生就被大师算出天生痴傻,一辈子如同幼儿。
如今昏迷不醒,他们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大人,将军是在营帐内发现的小公子,发现时小公子跟夏竹就已经受伤,陷入了昏迷。
请了军医,说只是一些皮外伤,加上受惊过度导致的昏迷,可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天,小公子还未醒来,将军这才让属下回来告知大人。”
听到这话,林淮洵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忍不住后退一步,猛地坐下去。
“爹。”
林砚卿脸色同样不太好看,看到父亲如此模样,心中担忧,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我没事。”林淮洵抬手,制止了林砚卿上前的动作,捏着有些痛的额头。
“可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查了,我们在小公子去过的山林中发现了箭矢,跟一具已经被雷劈的焦黑的尸体,从尸体上搜到了这个腰牌。”
说完,来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神武”二字的腰牌,寄给林淮洵。
当看到腰牌上的字时,林淮洵的脸色立刻由白转黑,捏着那腰牌,眼中全是怒火,“好一个陈国公府,好一个皇后。”
神武二字,只有宫中神武军的腰牌才有,而如今统领神武军的人,正是陈国公府的世子,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弟弟陈涛。
此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尤其是他的儿子陈飞宇,仗着自己得姑姑是皇后,父亲是神武军统领,表哥是当朝太子,在京中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那些官员怕得罪了太子,平时都是睁一眼闭一眼,没想到如今这陈国公府竟然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来了。
皇后,是不是真以为他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林淮洵眯着眼睛,沉着一张脸,将手中的腰牌递给林砚卿。
林砚卿接过看了一眼,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爹,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放心,这一次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不然还真以为我林家好欺负不成。”林淮洵咬牙切齿,眼中是无法扼制的怒火,显然这件事触及到了林家人的底线。
林夫人虽然对朝堂之上的事情不懂,却也能听明白了这次害了她儿子的人是谁,想到之前在东宫时皇后的羞辱,和对自己儿子的贬低,就觉得怒火在胸中翻涌,似乎下一秒就能喷出来。
“对,这次绝对不能放过他们。”林夫人猛的一拍桌子,擦了擦脸庞的泪珠,恶狠狠的瞪着他们父子二人。
上次聚仙楼的事情,就让殊儿受了惊吓,几天几夜睡不着,这对父子虽然给丞相府添了不少堵,更是让慕容熙那老匹夫在皇上面前出了错,被罚俸一年。
但,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差点从二楼掉下去就心惊肉跳,对此可是让林淮洵睡了半个月的书房,对大儿子也没什么好脸色。
林淮洵跟林砚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害怕。
“夫人放心,这次绝对不会让那些人好过。”
“嗯,儿子这就写信将这件事告诉太子,我倒想看看太子知道这件事皇后和陈国公府做的之后,他会怎么做。”
林砚卿沉着一张脸,冷笑一声,太子若是敢因为对方是他的亲族就轻拿轻放,以后敢靠近殊儿一步,他就打断太子的腿。
“好,我去进宫请太医,让太医跟着去军营给殊儿看看,这怎么久了我实在是不放心。”
说完,几人分开行动,送消息的送消息,请太医的请太医。
最后,林夫人不放心,跟着太医一起去了军营,当她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林砚殊时。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不但亲自守在旁边照顾,更是在心里不停的祈求佛祖,让林砚殊醒来。
东宫。
顾北辞看完慕寒调查得到的消息,眼底是冰冷的寒意。
吴稳婆所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当年国公夫人果然是生了一对孪生姐妹,却从未让妹妹出现在众人面前,目的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
母后嫁给父皇,能够一举得男。
不但如此,慕寒还查到当年那个女婴还活着,就是国公府姻亲陆府的嫡小姐陆函玥。
陆家是个商贾之家,上一任陆家家主曾娶了国公府的庶女为妻,也就是现在的陆老夫人。
而当年陆夫人生产的时候意外难产,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陈国公府便买通了稳婆,将当时皇后的孩子调换了。
陆家人一直都不知道陆函玥并不是他们亲生女儿。
因为他是国公府姻亲,陆函玥就算长的像皇后,他也并不会觉得奇怪。
顾北辞心底发寒,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当初他要不是个男孩,他们也会像当年舍弃他母亲那样,毫不犹豫的舍弃他。
这时,苏奕突然拿来一封信,急冲冲走了进来。
“殿下,尚书府的大公子送来了一封信。”
自从宴会那日东宫出了事之后,顾北辞就将东宫来了一次大清洗,那些吃里扒外的人,与别人安插进来的探子全都被他连根拔起。
自此,东宫全部用上了他能信任的人。
这个小太监,就是之后重新提拔上来的。
“拿来吧!”顾北辞并不知道林砚殊受伤的,对于尚书府安排林砚殊去军营的事情,他知道并未阻拦。
只是这个时候,林砚卿突然给他送信,莫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然而,当他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后,惊的直接站了起来,脸色黑的能吓人,额角青筋暴起,温文尔雅的面庞燃起了异常可怖的怒火。
想到之前,他还打算慢慢解决掉陈家跟皇后,如今只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一个为了权势和地位,连自己得亲生女儿都可以说杀就杀的男人,一个能将亲生女儿扔在宫里被恶奴欺辱,却不闻不问的女人。
在知道林砚殊挡了他们的路时,又怎么会放过他。
“去,把苏奕和慕寒他们叫来。”
“是。”
不一会儿,慕寒跟苏奕他们就到了,顾北辞立刻安排他们将之前,调查陈国公府这些年所做下的恶行,暗中散播出去,并将证据交到大理寺。
原本,他只打算将陈飞宇做的事情捅出来,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可如今既然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那便不能怪他不念旧情了。
至于皇后,一但欺瞒皇室血脉的事情曝光,等待她的就只有一条路,冷宫。
不到一日,陈飞宇所犯的一条条恶行,便在京城百姓中传开了。
翌日一早,大理寺门刚打开就发现了地上放着一个东西,打开一看全是陈飞宇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甚至手底下还有不少人命。
不敢大意,连忙交给了大理寺卿,一早就被呈到了皇帝面前,皇上看了大怒,直接将陈涛革职查办。
结果,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一桩桩一件件,以权谋私,陷害忠良,简直可以说是恶贯满盈。
最终,陈飞宇被午门问斩,陈涛被流放三千里,终身不得回京,更不得录用,陈老国公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本还硬朗的身体再打击之下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便去了。
自此,陈国公府一夜之间败落,国公的爵位被收回,从一个世家大族,一夕之间成消失在了京城贵族圈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