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晨光洒满大地,咬了一身包的财神爷,蹲在胜德堂门口。
他气的七窍生烟,随后发出一声感叹。
“神跟人,没一个靠谱的。”
他又瞅了瞅睡意正浓,鼾声如雷的破烂张,扒拉醒后啐骂道。
“醒醒吧小犊子,咱俩就像动物园的猴子,都成焦点啦。”
也难怪,古玩店现在通宵达旦,营业到后半夜,很多大生意在酒过三巡时达成交易。
破烂张跟老乞丐的囧态,被店里的同行所诟病…
“别逼逼!”
“小爷刚要洞房花烛,梦就醒啦。”
财神爷擦了擦大鼻涕,凑到他身旁。
“胜德!”
“你还记得咱俩刚到盛京时的窘迫吗?
“记得!”
月生倚靠在墙边,望了一眼财神爷,陷入回忆,那时的他俩,躺在北站广场长椅上辗转反侧。
他也曾踌躇满志,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怎奈囊中羞涩,居无定所。
还是财神爷想出的损招,装死尸卖惨,结果日上三竿,一分钱也没要到,又被城管追的满街跑。
“老东西你最不靠谱!”
“装死尸的损招你都能想得出来,不怪玉帝贬你下凡历劫。”
财神爷闻言,厉声呵斥。
“玉帝老儿就靠谱啦,偷看嫦娥洗澡他咋不说呐…”
话音未落,凭空一道炸雷劈下!
本来就落魄不堪的老财神,被炸的全身黢黑,烧焦的头发,冒出一缕白烟,假牙掉了一地!
“哎呦喂…哎呦喂…,”疼的他满地找牙。
“活该,叫你背后说人坏话。”
月生看着满地爬的老财神,笑的前仰后合,都笑岔了气,还朝他吐了一口浓痰。
“龟孙你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大年三十,我第一时间落到你家,你都忘啦!没良心的东西,别忘了是谁让你赚到那一个亿。”
“我刚出生我知道个屁,赚了一个亿那是靠小爷的眼力,别什么好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别惹我,别忘了鸡毛也能飞上天,我可是主管天下财库的财神爷。”
而此时的小卒斋内,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俩发怔。
“小伟哥,你快来看看他俩是咋啦?”
俩菜喝了一宿的陈小伟,醉眼迷离。
“我呸…”
“真是天意,肯定是烟头扔进了下水道,沼气爆炸。”
他说完拍了一张现场照,发给了冈本健次郎。
不过多时,冈本语音回复道。
“啥情况?”
“人作孽天在看,沼气崩的!”
冈本弄得一头雾水,思忖片刻,又发来一条语音。
“弄点正事,别一天跟个怨妇似的!”
“想法给破烂张设个局,对了,别疏忽大意,我感觉司徒空很看好他,记住,下手要狠,别露痕迹……”
陈小伟听后,把手机重重一摔。
“狗东西,就知道让老子设局,分逼不出,你却渔翁得利。”
他抱怨完,又把目光投向小伙计。
“宝啊!”
“做什么局能让破烂张深信不疑?”
小宝在小卒斋一晃两年有余,虽然没学会什么,但还算精明,为人也过得去,深得陈小伟信任。
偶尔也会偷梁换柱,对点小缝,赚点零花钱,因此古玩行里的弯弯绕绕,他也明白一点。
“想钓鱼,先打窝子……”
“此话怎么讲?”
“钓大鱼,得先撒一把鱼食,让鱼儿放松警惕,然后他就会自投罗网。”
陈小伟酒醒大半,一拍桌子。
“我去,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两把刷子,算哥哥没白疼你……”
至此,一个针对破烂张的古玩局,再次拉开帷幕!
月生搂过一身焦糊的财神爷,狠狠亲了一口。
“二大爷,咱俩是亲密战友,哪有什么对错,走,我请你涮羊肉!”
“还得是我大侄子,毛肚最少十盘。”
现在的财神爷,除了吃,什么他也顾不上,凡人的世界,神仙的身躯,一顿能吃一头牛的他,只能选择隐忍。
还是那家铜火锅,只是换了招牌,“北来顺”的金字匾额醒目耀眼。
他俩找了一处角落坐下,没等点菜,这家老板就迎面而至。
“我得爷啊,赵的你好苦……”
月生不明就理,以为自己陡然而富传了出去,他讪笑道。
“不用找,我这不是来了吗。”
“哼哼,那就把账结一下吧。”
店老板变颜变色,五官由晴转阴,而财神爷却低下头装疯卖傻。
“什么账?结多少?谁欠的?跟我要不着!”
“涮肉账!九万八!他欠的!说跟你算!”
月生脸都绿了,拳头握的嘎吱三响,恨不得暴揍一顿财神爷。
“大侄子,你就掏钱吧,算我欠你的,以后一定还。”
“我就好奇了?你吃的啥啊,十只羊也不值九万八啊?”
店老板苦笑一声,急头掰脸道。
“涮羊肉肯定吃不了九万八,但他喝了五箱茅台,两箱五粮液,赠菜我都不算啦……”
这顿饭吃的憋气又窝火,两人默不作声,只点了一盘肉,一盘茼蒿,一盘小白菜,外加一盘毛肚。
心里有愧的财神爷也不敢多问,吃的意犹未尽。
“先生您好!”
“一共九万八千零九十八。”
身后排队结账的餐客都看傻了眼,吃的啥啊,一顿饭小十万。
“以后再让小爷给你擦屁股,小心我揍你。”
走出涮肉馆,月生气的怒发冲冠。
“这不是胜德老弟吗,好久不见啊,快去我店里坐坐。”
月生闻言一怔,他望向来人。
老苏讪笑两声。
“咋地,不认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