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小鸡炖蘑菇香气浓郁,几人围坐在炕上吃的不亦乐乎……
“真好吃,比山珍海味还香!”
财神爷吃的双眼放光,一脸油渍麻花,连连称赞叫好。
散养的溜达鸡现杀现做,山上新采的野蘑菇,用大铁锅,木柴火一阵咕嘟,汤味鲜美,鸡肥肉嫩,山蘑更香………
破烂张食欲大开,喝了一大口蒸猪血,啃了一口大苞米,又夹了一筷子小笨鸡,大葱蘸着农家黄豆酱,好吃到无法形容!
张道陵啃着鸡屁股:“还得是这,这才是精华!”吧嗒吧嗒嘴:“真香………”
店主人望着几人吃的开心,也是一脸喜色,但喜色中夹杂着淡淡的忧伤,不时还撇一眼隔壁屋的老太太,眉间的川字纹皱的更深……
破烂张抬眼望去,不由心头一紧,似乎有所察觉?
店主的年纪五十开外,发鬓斑驳,昏黄的双眼,写满了沧桑,沟壑纵横的脸庞,显得与实际年龄不符!
“老人家,我看您心有愁事,不妨坐下来一起喝点。”
因屋内角落里,贴有辟邪镇煞的道符咒,进而破烂张开口询问,叠加老人的面色晦暗,天庭隐隐有着一丝黑气,这不令他心生顾虑!
店主面色迟疑,一脸愁容的望着他,小声的回了一句:“不了,你们慢慢吃,看几位吃的开心,我就满足啦……”
老人虽然嘴角微微上扬,但是僵硬的笑容出卖了他,因此破烂张笃定,其中必有缘由?
他起身下地:“老人家,我是农村娃,吃了您做的饭菜,有家乡的味道,感觉特别亲切。”
“刚好与家里的两位长辈路过此地,既然遇见,那就是缘分,一起喝点吧……”
老人沉吟了片刻,脸上依旧带有顾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唉……”
“喝点!”
如释重负的老人,拖鞋上炕:“不瞒几位说,我是好酒之人,也可以说嗜酒如命!”
“唉……”
“我这里地处偏僻,生意也是越来越难做,十天半个月也不来一桌客人,想找个人喝点酒,都难,这不!老伴半年前又得了怪病,卧床不起,行为怪异!”
“唉……”
“我敬几位一杯,以表谢意。”
老人接连三声叹息,举起杯一饮而尽,破烂张递给他一根烟:“我早年跟一位道人,学会一些看病驱煞的方法!”
“方才我见您老面色晦暗,天庭处聚集黑气,想必是家中不宁?”
“如果我说的不对,还望您老见谅……”
老人闻言一怔,显然一语成谶,抽了一大口烟,抬眼望了望,没有吭声!
半年前,来过一位游方道人,也曾信誓旦旦,说能祛病消灾,接连作法三日,不但病没看好,道人却疯啦……
自那以后,老人的老伴闹的更凶,每逢夜深,就会来回爬行,身子缠绕到横梁上,行为诡异,举止无常!
老人因此郁郁寡欢,慌慌不可终日,既要照顾老伴,又要照顾生意,人的精神日渐萎靡,今日再听他这么一说,有狐疑,有期许,还有一丝顾虑!
狐疑他年轻气盛!
期许万里有个一!
顾虑其体被反噬!
因此锁眉未语!
破烂张望着他,沉吟了一会,知其心有余悸,顾虑徘徊,压低了声音讲道:
“五大仙家柳位排四、”
“盘踞草屋数载有余、”
“脱皮晒阳不争不抢、”
“一步之错惹祸上身、”
寥寥几句,描述了事情经过,当他走进小院,无意间看到了墙头上的蛇蜕,也听见了邻屋内的低吼,进而笃定,老妇人是怨念侵体………
当与老人寒暄之后,察觉老人心术不邪,进而心生怜悯,想要出手相帮。
此时老人深刻体会到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年纪轻并不代表道行浅,不得不说破烂张的一席话,触动了老人的心灵,他突然变了脸色,激动道:
“都怪老夫眼拙,不识道人真身,我在这荒乡僻壤生活了半辈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日子也算过得清闲……”
话锋一转,冷冷道:“都怪一伙游客,说啥要吃野味山珍,趁我不备,其中一人溜到我家后院,把那条正在蜕皮的小青蛇乱棍打死,我忙于做菜,他们就把小蛇剁了数段……”
“没有蛇头蛇尾的肉段,老婆子也不知何物,哄骗我家那口子,说是他们自带的黄鳝!”
“唉……!”
“老婆子给几人炖了一锅“黄鳝”汤,当我发现蛇蜕,为时已晚,几人早已扬长而去,自打那夜过后,老婆子就神智恍惚,赤裸上身,在地上蠕动爬行…”
“我也请了一些游医术士,都是望而却步,发发感慨,叹叹了事!”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院中突然来了一位疯癫老道,只见道人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破衣烂衫,手持拂尘,说能助我一臂之力,赐我符咒,开坛作法三日………”
破烂张听闻,急忙打断了老人的话茬,“噌”的一下站起了身,指着张道陵问:
“老东西是不是你………?”
“别他妈看我,我呸!”张道陵啃着鸡屁股啐骂道:“孽徒,你丫的有病吗?区区一个小泥鳅,还能劳烦本天师屈尊降贵。”
指了指破烂张:”二逼道槽的玩楞…”
破烂张白了一眼,席地而坐,呵呵一笑:“没事啦,老人家您接着讲…”
老人怔怔的望了一眼二人,不由诧异,原来身旁的老道,与他描述的人外形无二,进而淡淡一笑:“您错怪道长了,不是他,我说的那位还在加油站叫卖蛇汤呐。”
“那日我见他气度不凡,道袍加身,谈吐得体,想必定是一位得道高人,因此我给他重金五万,请他破解迷雾,换取家宅安宁,作法接连三日………”
“那日艳阳高照,紫气蒸腾,只见老道说风风来,说雨雨到,但见他拂尘一甩!”
“便口吐白沫,倒地抽搐!”
“至此以后,街边就多了一位疯癫道人……”
老人一气呵成,讲的口干舌燥,举杯喝了一大口白酒。
听的财神爷嗤之以鼻,哼了一声:“你丫的不讲评书,都白瞎啦……”
“艹!重点你咋不说呐?”财神冷冷的望了他一眼,鄙夷道。
老人闻声一惊,面露惧色,瑟瑟的欢顾几人,叹了一口气,唉了一声,底下了头,抽着闷烟不再言语……
“老小子,做了亏心事,你倒阵阵有词,”财神爷冷蹙眉头:“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讲吧……”
“当几人拿出所谓的黄鳝时,你就有所察觉,要价一万,几人默许,你怕惹祸上身,没敢亲自动手炖煮,反而让你的婆娘替你操刀,你鬼迷心窍,利令智昏,贪财起意,落得鸡犬不宁,家宅不安……”
原本佯装镇定的老人听后,噗通跪下:“还望高人指点迷津,都是我一时头昏,犯下了错事,都是我的错……”
“我该死……!”
“只有最后一句你算坦露心扉啦,你确实该死,”财神爷冷冷的望着他:
“你有杀人越货之嫌?”
破烂张都听傻了,像个小迷妹的望着正气凌然的财神,满眼的敬畏……
张道陵一心看着电影,无心理会,也不屑理睬……
老人彻底崩溃,嚎啕大哭:“高人饶命,高人饶命…,我知错啦,我知错啦!”
“哼哼!你知错啦?你简单的一句,能唤回道人的痴呆吗?”
“那道人本有一些术法,对付一条不足百年的青蛇,错错有余,怎奈他开坛三日,又把贴身法器放你手中,助你邪气不侵…”
“因道人察觉你心术不正,知晓你嫁祸于人,怕妇人醒后,与你纠缠,因此你把道人灌醉,偷偷锯断拂尘,进而他失去法力,怨气侵体,疯癫而去……”
“你却把法器占为己有!”
“你可知罪?”
来人瘫坐在地,行尸走肉一般,抽打自己脸颊:“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该死……”
破烂张如梦初醒,原来如此,感叹人心险恶,似海如魔,恶狠狠的瞪向老人:
“老犊子,你说咋办吧?”
财神爷淡淡一笑,接过话茬:“念在你心有悔意,大错未铸,没有痛下杀手!”
指了指房梁上的铜镜:“你自己说吧?”
老人磕头如捣蒜,连连跪拜:“宝镜归您,宝镜归您…”
“放屁!”财神爷一拍桌角,起身咒骂道:“那他妈是你的物件吗?你说给就给,你个老登…”
“我给你指一条明路,要安抚道人,明白吗?”
“我明白啦,我明白啦?”
“你明白鸡毛,说重点。”财神爷呵斥道。
“我拿出全部身家三十万,都给道人,作为买下法器的酬劳,安抚他宽恕,他与我详谈甚欢,也曾说过要把法器相赠于我,怎奈我一时迷糊,铸成大错……”
老人涕泪俱下,掏心肺腑。
“行啦!”张道陵伸了伸腰:“电影演完了,你把破铜镜取下赠与我的孽徒,这东西你镇不住,本天师赠你一纸符咒,你去贴在妇人天庭,此事可解!”
“而后你把蛇蜕供奉家中,每日焚香祷告,七七四十九日后,便可相安无事……”
老人磕了几个响头,取下铜镜,转身把符咒贴在了妇人天庭。
只见妇人狰狞的面孔,瞬间安息,憨憨睡去…
几人也不理会,驱车离去…
破烂张因法眼无法开启,看了一眼手中其貌不扬的铜镜,询问道:“这东西也没啥特别的?”
此时车子停在了加油站旁,熄火下车。
“孽徒!”
“龟孙!”
天师和财神爷异口同声,啐骂道:“你丫的把铜镜迎光而照!”
狐疑的小破烂心不在焉的举起铜镜,突然,神奇的一幕呈现?
只见地面上,折射出铜镜背后的字样:“内清质以昭明!见日之光,天下大明……”
那般神奇,惊诧众人,世间至宝,汉代魔镜,在日光的照射下,铜镜背后的十四个铸字以及花纹,清晰的折射而出,映衬在地面之上。
他不由瞪大了双眼,惊呼出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魔镜,透光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