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不由点了点头:“都说老掌柜眼力了得,财力雄厚,魄力惊人,识别多日,更令刮目相看…………!”
他是抓住了“瞎眼赵”爱听恭维的软肋,这也是陈有志教他的,他也领会了其中的精髓,耳顺之年的老爷子,别无他求?
只求耳顺!
只求眼顺!
只求心顺!
瞎眼赵掩饰着内心的兴奋,但嘴角的上扬却出卖了他!
在晚辈面前得有个姿态,进而顺口讥讽道:“我说小耗子,你他妈在跟老子耍滑头,我尼玛可就放猫啦……!哈哈哈。”
做局归做局,人情归人情,瞎眼赵在耗子心里还是有位置的,所以他有资格挤兑他!
耗子不怒反笑:“老爷子!我今日前来,一是感恩,二是让您老看看物件?”
“不瞒您老说,这物件是我在降龙寺偶然所得。知道您老爱宝如命,因此特地前来让您过过目…!”
他的语气诚恳真挚,似真似假,令人捉摸不透。
瞎眼赵也有所耳闻,大唐石佛祖一分为三?
最早被“石半眼”仿制了一尊,那尊“真亦假、假亦真”的传说流传甚广,奈何被冈本家族把“假亦真”带走!可想而知其狡猾程度,堪比似狐!机警如兔!
因此“石半眼”弄巧成拙,大病不起,含恨而终!
诡异的是,在运送途中,佛头却离奇失踪,苦寻未果,冈本家族迫于形势,迫于无奈,进而把缺手,缺头的佛身偷偷的运回了他的国家!
一藏接近半个多世纪………!
当冈本健次郎执掌大权后,又不遗余力的找寻佛手佛头,可是事与愿违,一直没有音讯……!
当他看到照片上的佛手时,也是大为震惊,进而蹙眉问道:“耗子你开个价吧……?这件佛手爷爷我喜欢。”
赵一笑打扮完毕,想要跟闺蜜去逛街,下意识撇了一眼桌上的照片:“唉我去,看着不错,感觉跟小破烂的佛头很搭配…!”
“嘿嘿!走啦老爸。”
瞎眼赵瞪了她一眼:“你懂啥?小破烂那尊是铜佛,这是石头的!”
就算他为破烂张做着解释,但也没有逃过耗子的耳朵,他只是微微一怔,神色自若!
因瞎眼赵知道佛头的下落,这就是在为他的贤婿爱徒做着铺垫,所以才会直截了当。
可他哪知?这就是冈本健次郎做的大局,所有人都是演员…,只不过演技上乘罢了……!
耗子却淡淡一笑:“老爷子,我不想打算把佛手出售,这是我的一次机缘,我想憋把大的…!”
“你大爷,跟我你还玩套路,什么年代了,讲故事,做铺垫,欲擒故纵那一套不好使了啦,咱俩都是狐狸,就别演聊斋了。”瞎眼赵伸出一指道:
“一千万我现在就给你转账……?”
“我在您面前哪敢演聊斋不是,但这佛手我真不打算卖…!”
“两千万…?”瞎眼赵加重了语气。
耗子面露尴尬:“真不卖…!”
瞎眼赵冷冷的望着他:“三千万…?”
其实古玩行都没不卖这一说。所谓的不卖,都是价格不到位,价格一到位,连他自己都卖!
有执念的藏家毕竟有限!
逐利才是古玩商的使命!
耗子掐灭了烟头,抬头说道:“赵老!您是我的恩人,我不想与您做生意,高了低了都不好,你看这样可否,这照片留给您,你可以找卖家对个缝,赚个差价,只要事成,我给您提百分之二十!”
瞎眼赵望着语气决绝的“耗子”,一时陷入了沉思,这一行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皆在眼中!
见耗子态度诚恳,以大压小又不太适合,瞎眼赵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也罢…!也罢……!那你在这喝一杯再走吧,一别多年未见,咱爷俩叙叙旧…!”
“老爷子,我还有事在身,我的兄弟们都在宾馆等着我呐,我要赶回去,等哪日不忙的,我定会再来拜会您老。”耗子起身告辞。
在“大有堂”内议论声也是此起彼伏!
“我说老弟啊?你就不该绞进浑水中,那冈本可不是什么好饼,你可要留心,别给你点甜头,你就信以为真,当心他秋后算账!”
“黄老邪”语重心长的叮嘱陈有志道。
陈有志为什么能在古玩行里兴风作浪,挤兑嘲讽他人,就是依仗黄老邪和老鬼二人,因此不少店主有怒不言!
大白话却哼了一声:“你怕那小子,我可不怕。要不是因为他,我的生意能一落千丈吗?一个农村的野孩子,还他妈能翻了天不成!”
“我说要不你也参与进来吧,我给你引见引见冈本先生,钱财我敢保证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黄老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怕,我感觉那小子深不可测,别说我了?就连老鬼都对他礼让三分,可想而知……?”
“再者就是!咱们之间可以内斗。但把冈本拉进来,意义就变了!你明白吗?我也不想跟你多费口舌,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吧……!别到后来,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陈有志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
“德性…!”
“耗子”急忙的回到了宾馆,“道了去”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回来,急忙询问道:
“耗哥,事情办的怎么样?还顺利吗……?”
“我耗子是谁?事半功倍!对了!…冈本那边怎么样?他对编钟感兴趣吗……?”
道了去哼了一声,自以为是道:“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放心吧!”
“那天你走了以后,他还问我呐?你口中所说的大墓编钟是什么意思?”
“前些天我去看他,我见他在查阅有关编钟的文献资料,想必老东西要有如局的可行…!应该快了,他无外乎欲擒故纵罢了……!”
“再等等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一行几人在房间了推杯换盏,喝的五迷三道,道了去把牛逼吹的三响:“耗子你知道吗?破烂张那小子被我算计过!”
耗子大感不解:“此话怎讲…?”
“哈哈!这小子我早就见过他,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火车上,青涩的他就像个小二逼,啥也不懂,带着一枚咸丰雕母大钱怕的要命!”
“我当时就慧眼识珠,想要买下,可他却怕家人责怪,没敢卖我,现在还带着呐!”
道了去可谓有天不说地,一群鸡鸣狗盗之辈,也在做着一场大局…………!
此时的破烂张已经把车停稳,进步而入:
“老人家我回来啦!”
“我靠!你小子咋跟你师父一个德行呐,神神叨叨的,干啥去啦?”木痴打趣道。
“唉……!这不随根吗……!”
一老一小笑作一团,老妇人端来水果:“孩子你别听老东西瞎说,那赵老爷子人可好啦!”
“老东西,别一天没大没小的,赵大哥为人忠厚,宽以待人,严以律己,仪表堂堂…!”
木痴佯装嗔怒道:“老婆子你看上那老东西啦?看上了你赶快走!”
“早我就看出来了,在新兴市你就对他照顾有加,你是不是跟他有一腿…?”
“我说你个老没正经的,当着孩子面瞎说啥呐……?老犊子,晚饭自己想办法吧,我可不管你啦。”
这可把破烂张逗的不行:“我说您二老可休息一会吧,多大岁数啦,还打情骂俏,真打起来,我可不拉架啊……!哈哈哈。”
夜幕渐深!
老妇人望着小破烂送给她的手镯,高兴的合不拢嘴,说啥也要留他吃一顿晚饭!
木痴撇了他一眼:“你个小瞎眼,说吧,想要让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