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眼的指引下,他可以在湖中看得无比清晰,身边不时游过一条条雀跃的小鱼,破烂张紧握着“避水珠”,以狗刨式的泳姿游出了水面……
拍打着湖面,浪花一朵朵,那不忍直视的游法,令人不忍直视。
连续呛了几大口的湖水,湖边的芦苇荡漾,路面泥泞湿滑,他在途中还来了一个狗啃屎,摔的四仰八叉……
好不容易才上了岸,破烂张大口大口的喘息,望向周浩天大声啐骂道:
“小犊子,你他妈就知道吃!
连我的死活也不顾及啦,我他妈差点淹死。”
周浩天拿着烤螃蟹大快朵颐,一脸的无辜:“咋啦?
发生了什么事?
就见你一个猛子扎进了湖里,以为你想在赵小姐面前,施展才艺呐。”
破烂张也懒得理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宝珠,窃窃自喜,湿漉漉的走蒋小天身旁:“走兄弟,咱们喝酒去!”
“也带上我……”赵一笑娇嗔道。
几人围坐在火堆旁,破烂张把外衣脱下,晾在火堆旁烘干,手里把玩着那颗其貌不扬的“宝珠”。
外人打死也想不到,他这趟潜水之行,令其找到了失传已久的旷世奇珍“避水珠”。
因烘烤衣物,进而露出了健壮的胸肌,古铜色的肌肤,看的“赵一笑”俏脸微红,不禁眼目低垂,不敢直视。
但还不时的偷瞄了几眼…………
只见他右臂上,一条龙纹图腾,清晰无比,苍龙的纹样,区别于普通的刺青,这是一种图腾,一种符号,神秘而霸气!
“小破烂儿!
你的图腾好别致啊……”
“赵一笑”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他的八块腹肌,内心一阵小鹿乱撞。
篝火旁,芦苇港,水面碧波荡漾,不时传来的几声鸟鸣,惬意非常。
推杯换盏的挚友,相谈甚欢,皆是同龄人的缘故,所以话题层出不穷!
一时忘却了烦恼与风雨兼程,眨眼间,已是夕阳西下。
晚霞映红了湖面,破烂张瞥了一眼,只见那条红色的鲤鱼,跃出了水面……
“好兆头,鱼跃龙门,真乃吉象!”
酒劲正酣,他还即兴作诗一首:
“鱼跃湖面泛波澜、宝珠桥边畅蓝天!”
“机缘巧合钓红鲤、放它归湖换奇珍!”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一眨眼,夜空已是繁星点点,他靠在椅背上,仰望星空,一颗流星划破了夜的沉静,留下了一道长弧,继而消失于天边……
今晚的北斗星特别明亮,七颗星组成了一个长勺形!
“赵一笑”看了一眼他的后背,惊声道:“小破烂儿…
你后背的七颗痦子,很像北斗星。”
夜空的美,无法言表,几人沉浸在幻境的夜空中……
赵一笑合十许愿,希望早点拿下“破烂张”!
林南许愿,希望他与胜德友谊长存,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周浩天许愿,早点拿下那块地皮,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多挣钱,多泡妞!
蒋小天拿出那颗九眼天珠,默默许愿,让自己早点振作起来,找回以往的英姿飒爽,再次掀起金融市场的涟漪。
而后几人各自驱车回家,一夜无话!
转眼天明…
睡眼惺忪的他,爬起了床来到了院中,给黑松盆景浇水施肥,瞅了一眼手表,才5点18分:
“我靠!今天是周六。”
近来事情繁多,好久没有逛古玩地摊的他,急忙洗簌了一番,出门喝了一碗豆腐脑,启动G63便扬长而去……
每逢周末,南湖桥边都是人满为患,摆摊卖货的,占卜算命的,售卖卖大力丸的,还有不少老人在兜售壮阳药的,五花八门…
青石的门墩,柴木的圈椅,晚清的杯碗碟盘,五六十年代的瓷塑,还有成系列的主席像章,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大到成堂的硬木家具,小到珠珠串串,还有很多跑动迁的小贩,兜售着二手的衣物。
破鞋头,烂袜子,老皮包旧皮裤,没有镜片的镜架,仿制的奢侈品摊位前,人头攒动,都在挑选着心意的物件……
这里区别于传统意义上的古玩地摊,严格上说,只是一个旧货市场!
真正意义的古玩,少之又少,比邻公园,进而汇聚成了一个新的据点。
这里的摊主都很热情,不像那些卖古玩的摊主,装逼拿样,因都是用处不大的旧货,所以真正掏钱的买主,并不多。
闲来无事的退休老人,三三两两结伴同行,只要你问价,摊主都会客气的给你一一讲解。
“小伙子,你可不要小看,这两件东西,这顶狗皮帽子!和这民国的腰带,那可是当年“座山雕”的遗物。”
“破烂张”蹲在他的摊位前,扯起了闲篇:“座山雕用过的?”
“那还有假!”
摊主又指了指,一顶掉毛的貂皮帽子道:“看到没有?
这就是当年“座山雕”戴过的,稀罕物,要是喜欢,老哥我算你便宜点。”
过于热情的推销方式,根本不去理睬你喜不喜欢,唾沫横飞,一气讲完!
破烂张一脸问号,只是闲扯白的心态,故意逗逗他罢了:“老哥您先忙着,我再转转……”
因无言以对,他想借机走开,古玩行就是这样,瞎侃瞎聊,东一句西一句的,就是没有一句真话。
摊主见他要走,耳语道:“小哥,是不是想要一些猛货,一看就刺激的那种?”
“是啊!我要猛货,一看就心动的那种!”
他以为摊主说的猛货,是高端的古董珠宝,所以附和了一声。
摊主四处环顾,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摞光碟,就是那种少儿不宜的碟片:“小哥,你看看,全是猛货,一看就刺激,美,日,韩……”
逗得“破烂张”哭笑不得,竟然一时语塞。
“小哥你还别笑,都是老爷们,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喜欢,买二赠一!”摊主拍了拍胸脯。
“心意我领啦,我喜欢老货,老古董!”说完摆了摆手,缓步朝东走去。
摊主在背后啐了一口:“装什么犊子,还古董,一身的地摊货,还他妈装大款,山炮一个!”
说完一口浓痰,不偏不倚的吐到了摊布上:“真他妈晦气,大清早就遇到一个二逼。”
互相看不起的古玩行业,都自视甚高,以为自己是行家里手,人前抬举,背后捅刀。
破烂张哪里有空跟他瞎掰扯,一路走一路瞧,什么针头线脑,破筐烂袄,没有一件能入眼的东西。
闲逛了半晌,发现一位老者的摊前,还真有一些老货,但大多都是残次品,缺耳的青花胆瓶,单只的帽筒,粉彩的小碗,种类不少。
帽筒是古代官员放置官帽所用,也分官窑,民窑两种。
都是成对的形式,奈何这是一个单只,价值不大,突然发现了一只洒蓝釉的大瓶。
“老板!棒槌瓶拿给我看一眼。”
摊主挑了挑眉头,狐疑的上下打量:
“你自己拿吧!”
见他穿着简朴,语气有些不善,自顾的翻看着小报杂志,那些名模名媛,雪白的大长腿,看得他眼珠子冒着蓝光。
轻轻拿起了洒蓝釉的棒槌瓶,看了一眼釉面,发现美中不足,瓶腹有一条冲线。
洒蓝釉,又称“雪花蓝釉”,明宣德时期景德镇所创。
清康熙年间烧制成熟,他是在烧成的白釉器上,以竹管蘸蓝釉汁水,吹于器表,进而形成了厚薄不均,深浅不同的斑点,所余的白釉地方,仿佛是飘落的雪花,隐露于蓝釉之中。
就像漫天飞舞的雪花,令人爱不释手,显得雅气高贵。
这是不少骚人墨客,博古架上必备的单品,因其工艺复杂,流传于世的洒蓝釉官窑器物少之又少,更何况是件大瓶,可谓凤毛麟角……
破烂张内心有些躁动,单凭借釉面,就以笃定,这是官窑之物。
因釉色纯正,胎体密度较高,修足利落干脆,这些都足以证明,其并非民窑之物。
进而翻看了一眼足底,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款赫然在目。
不禁一喜,偷瞄了一眼老者,见他依旧盯着小报,感觉有漏可捡,便沉声问道:“老板大瓶什么价格?”
“一百八十万!”
摊主连头都没抬!
“多少…?”
破烂张有些诧异。
“年纪轻轻的,耳背吗?一百八十万!”
“您看!这还有一条冲线。”
破烂张指着大瓶,贬低反击。
摊主面漏不悦:“没冲线,还得番一番,这是棒槌瓶!但我不是棒槌!
这是官窑,康熙年间的官窑,明白吗?”
破烂张见他语气不善,故意嘲讽,便点拨了几句:“我说爷们,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褒贬那是买主,您老也没必要生气,和气生财吗…
想卖,就开一个诚心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