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却佯装不解,点上根烟,深吸了几口。
撇了一眼破烂张语气质疑道:
“胜德老弟!”
“老话讲,饭可以乱吃,但话却不可以乱说。”
“你可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啊!”
“你知道吗?”
“这件梅瓶,是我亲手从墓里挖出来的,你如果要说不出来个,子午丑末?”
“那老夫可就质疑你的眼力了……?”
破烂张蔑视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郎窑红,是我国名贵铜红釉中色彩最鲜艳的一种。”
“它的特点是!”
“色彩绚丽,并且红艳鲜明,还具备着强烈的玻璃光泽。”
“由于釉汁的肥厚,在高温之下产生了流淌,所以成品的郎窑红,往往于口沿处,露出了一圈白色胎底,呈现出旋状的白线,这就是古玩行里俗称的“灯草边。”
鸡贼的他不时偷瞟了一眼老鬼,见他依旧神态自若,面部表情没有一丝的波澜,不由心中念道:“老东西,你就装镇定吧,想跟小爷我玩套路,你还嫩点。”
因此故作沉吟,顿顿语气又道:
“古玩做旧…?”
当他讲道做旧,老鬼的神情微微一怔,稍纵即逝,又换做一副莫测高深。
这些细微的面部表情哪能逃得过小破烂的法眼:“瓷器做旧,都只顾及把表面简单的擦拭除光,有的做旧师父用隔夜的茶叶水,煮沸反复侵泡瓷器。”
“还有用牛皮日夜摩擦釉面者!有些人也会用高锰酸钾,以上的做旧方法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去除瓷器釉面的火光,又称做贼光!”
“一件老的瓷器只有超过了六十年,釉面才会渐渐的发生变化,进而会显得温润柔和,那种柔和的酥光,是由内而发,也称作为宝光内敛!”
“您再看看这件梅瓶,其釉面暗淡无光,有人为的擦拭痕迹,还有最为重要的牛毛纹?”
“真正老瓷器釉面的牛毛纹,呈现出的是漩涡状,形状类似手指上的斗!”
“但这件梅瓶上的牛毛纹,却呈现出了杂乱无章…!”
老鬼听后耳朵动了动,但还是佯装镇定,嘴角依旧挂着孤傲的笑容…。
瞅了瞅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郎窑红瓷器的底部边缘,釉汁流垂凝聚,近乎于黑红色,为了流釉不过底足,古时的工匠,采用刮刀在圈足外侧刮出一个二层台,就是为了阻挡流釉淌下来!”
破烂张趁热打铁,一气呵成:“这也是郎窑红瓷器制作过程中的,一个独特的技法!”
“顾有,脱口垂足郎不流之称。”
“还有就是郎窑红的足底釉,呈现米汤色,苹果青色,均显露红色的斑晕。”
“而前辈的这只梅瓶………?”
老鬼似笑非笑道:“老弟有话尽说无妨……!”
“您这只梅瓶,虽然形似,但神不足,手头也偏重,釉光灰暗,底足釉色,苍白无力,圈足人为做旧油腻之物,浮躁涩手,显得不伦不类,画蛇添足……!”
“老前辈!”
“我还有说下去的必要吗?”
老鬼不言不语……!
一副死鸭子嘴硬的表情望着他,显然这些话还未能触及老鬼的灵魂。
破烂张轻哼了一声,点燃手中的雪茄:
“还有就是!”
“这件梅瓶的红釉发色略显稚嫩,差了一丝火候!”
他不由凝视着老鬼道:“应该是现在气窑所烧,达不到古代材窑的温度。”
此话一出,老鬼就不再淡定,显然一语中的,命中要害。
他再怎么也想不到,失传已久的“鹰眼绝学”会落在眼前的年轻人手中。
最主要是因为老鬼自己有一个,仿造做旧的瓷窑。
近年来,林业部门管理严谨,禁止上山砍伐林木,进而不得已,就采用了气窑代替。
奈何材窑与气窑温度不同,所以始终难以突破…!
但老鬼也考验过陈有志,黄老邪二人,他们一致认为与材窑无异。
老鬼用力的拍了拍手,朗声笑道:“胜德老弟,果然不凡。”
破烂张心里暗自窃喜:“不凡你大爷不凡,尼玛要是有鹰眼绝学,你丫的也会白话。”
此时老鬼面色由晴转阴,吩咐手下把人请进来!
助手请来一位老者,只见老者面容枯瘦,脸色蜡黄,双手拄着拐杖,步履蹒跚…。
老鬼侧目看看此人,说道:“胜德老弟你别多心,这是我一位远房亲属,早年腿也受过伤!所以也想劳烦老弟给看看…?”
他心里自然了解其中玄妙!试探罢了。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却是?
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老鬼为人奸诈多疑,不相信任何人,这也是在考验他的手法,是不是真的像他所言,能让自己摆脱轮椅,站立行走……!
破烂张哪能不知他的用意:“前辈想必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高人的存在。”
“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如果非让晚辈给他医治,倒也无妨?”佯装轻咳:“就是我的诊费很高!”
“不知老前辈能否…接受!”
老鬼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硬着头皮:“那我倒要听听看了……!”
“五千万…手到病除。”他也不犹豫。
老鬼的女助手也是大为惊讶,面露不悦,缓声说道:“张先生……!”
“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老鬼也狐疑的撇了他一眼!
破烂张却站起了身,缓走两步:“前辈您看?”
““有什么能比得上自由行走的可贵…?”
老鬼只能忍气吞声,心里暗暗骂道:“小破烂,你个小犊子,你是敲我竹杠,大爷的!”
又沉思了片刻,但还是有些狐疑,自己却不敢轻易以身试验,沉声道:
“既然张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愿意替他出这笔………天价的诊费!”
从里怀拿出支票本,开出了一张五千万的现金支票,放在了茶桌之上!
阴沉道:“如果老弟…,要是治不好呐……?”
他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要是治不好此人,我愿意拿出五千万作为赔偿。”
说着也拿出了支票本,写了一张五千万的支票放在茶桌上。
转头刚要走向老者……?
耳边却传来一阵尖声细语的呢喃:
“小德子!你出来一趟!”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那是黄大仙独有的声音!
一定是有要事,进而停顿了脚步,回头望向老鬼:“前辈!我要出去吸收一下山里的气韵,这有助我医术的激发!”
老鬼有些迟疑,但又没办法控制,心里暗想:“量你小子也跑不出我的五指山……!”
其实这是老鬼做的一个局,他想一举多得,这就是老鬼的可怕之处……!
沉吟了半晌,说道:“那老弟,就快去快回吧!”
他大步的走出了别院,随着声音的指引,来到了一处密林,此处林木茂盛,郁郁遮天。
只见黄大仙头戴着草帽,打坐在青石之上:“胜德你知道我为什么出山吗…?”
摇了摇头,破烂张表示不解……?
“黑老太?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不会忘记啦?它差点要了我的命,怎能忘记!”破烂张气愤道。
“既然如此甚好!”
“你所不知的却是,还有一位黑老太爷……?”
“我靠!这是全家出动呗?还有没有黑老太孙……?”
“你小子严肃点!”黄仙嗔怒道。
“他与黑老太乃是一家!黑老太爷修行了两千载有余,只差一步化龙飞升,道法功力深不见底,就算我与胡仙联手,也不能与之抗衡,明白吗?”
破烂张重重的拍了一下树杆:“那他妈还说个屁啊?咱俩快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是。”
“你要不跑,我可撤啦……!我还没娶老婆呐?死在这,不值当。”破烂张做势要跑。
黄仙站了起来:“龟孙你站住,你以为我不想跑吗?大爷的,能跑哪去?人家两千年的修为。”
“别尼玛废话啦,听爷爷跟你说!”
“黑老太一直对你怀恨在心,督促黑老太爷与你作对,与你为敌,它算得上是你的一位劲敌!”
“拿你们人类的话讲,实属高人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