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妩一顿,面无表情睇着她。
“你以为我是谁。”
露米娜沉默着,莹绿色瞳孔定定看着她,温凉的神色之中隐隐透着一丝挣扎。
“你怀着孩子,之后打算怎么办。”她避而不回圣妩的话,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句。
圣妩随意,“随便吧,可能会生下孩子继续待在卢修斯的身边,然后找机会逃离,亡命天涯,惊险又刺激地活到第二天,直到上帝的追杀到来。”
面对这个命运再熟悉不过的露米娜转移开视线,望向别处,语气淡然道。
“哦。”
也是,她这样的性子怎么会安安稳稳呢。
空气陡然沉寂下来,两人之间似乎无话可说。
直到卢修斯从宫殿出来,找到了两人的位置。
这才打破了两人之间怪异的氛围。
随后三人在龙族之中一直保持着一种诡异的氛围,说几句话就戛然安静,有种没话找话和无话可说的尴尬。
就连旁观者奥里昂也觉得不对劲,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哦,就像是丈夫在外面养的外室带回了家里,和正妻相处。
这种情况也不算奇怪,可诡异的是,代入丈夫角色的是圣妩!
正妻是露米娜!外室是卢修斯!
露米娜一看见圣妩抚着肚子,她就话里话外地讥讽不满卢修斯这个没力量没主权的无用家伙,很明显觉得卢修斯不配!
而卢修斯却又保持着宽容的态度,只是蹙蹙眉,隐忍着露米娜的刁难。
偏偏两人联系的枢纽和亲近的关系都是以圣妩为中心的。
看,这不是外室忍辱负重正妻的压迫是什么!
当然,最难的还是卢修斯,毕竟他戴着绿帽还被露米娜嫌弃,有苦说不出。
......
天堂。
上帝召见了路西法。
一垂眸瞥见他手腕上拴着的一根红线,上帝问道。
“你手上的是什么。”
闻言,路西法羽睫微垂,他淡然抬起自己手腕上的红线一瞥。
“一根红线。”
“......”
上帝噎住,他看得见,只是看着路西法坦然的神色,仿佛是随意捡来好玩的东西,他也就没继续问,他知道路西法脑子直。
“等过些天,我就会让卢修斯来天堂一趟,到时候你召集所有的天使们,我有事情宣布。”
路西法颀长身形站立,听着这话,他低垂的青蓝琉璃色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暗芒,语气凉薄无异地道。
“您是要宣布让卢修斯继任您位置的事情吗。”
“我已经老了,不足以在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
上帝清晰空灵的声线染着一丝疲惫,“卢修斯是我创造出来的,他是最完美的人选,具有天使的仁爱,也有各个种族的情绪融合,会生气,也懂得宽恕和理解各个种族,他会做好的。”
“可他没有任何力量,您确定其他的种族会服从于他么。”
路西法不动声色地试探着上帝有没有给卢修斯私下的后门。
“所以我才需要提前安排他来和你们七位天使长先见面,有了你们七个的支持和帮扶,我相信很快他就能站稳这个位置。”
路西法眼瞳一冷,那他就真的没想过会不会有天使不服从于卢修斯么,“可卢修斯身为人类,寿命不过一百多年。”
可上帝根本不在意这个,“那就等百年之后再说吧。”
路西法眸色微深,他抬起眼睛,青蓝琉璃色的瞳孔清澈干净地望着上帝,试图再给出最后一次挽留自己的机会。
“那为什么您不考虑我呢,我是最强大的天使长,不会老去,更是您最得力忠诚的信徒。”
闻言,上帝望着自己创造出来的俊美男人,他沉吟几秒,随后缓缓道。
“路西法,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是事实,你也是我亲手创造出来的,并且你最强的力量是我赋予的,也知道你这几百年都忠诚于我,可是......”
“卢修斯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顿了顿,上帝摆摆手,“这件事是我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以后卢修斯来接任,你也可以少些烦恼,他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博爱的主。”
看来,上帝是铁了心要扶持卢修斯作为继任者了。
听着上帝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路西法神色微动,随即面无表情地颔首垂眸。
“既然您决定好了,那我听令就是。”
他宽大袖袍下的修长骨节握紧,果然就是这样,他还是偏心和他一模一样的卢修斯,甚至是让他们这些强大的天使长听令于一个无能的人类,去辅佐他!
青蓝琉璃色清澈瞳孔深处,隐隐滋生着一丝黑雾,晦暗阴寒。
明明毫无颜色的白纸,终究是染上了黑。
......
路西法离开了神殿之后,径直准备回到他的领地之中。
却不想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做什么。”
是拉斐尔。
“你去人鱼族带着的那个少女,是卢修斯的妻子,莉莉安吧。”语气冷静,但是看着路西法的眼神极为微妙,眸色晦暗。
闻言,路西法漫不经心撩起狭长深邃的眉眼。
“不是。”语气冷冽却又裹挟着鲜少的认真。
这是他第一次说谎。
也不算是说谎,她不是莉莉安,是他的妩妩。
是他未来的妻子。
拉斐尔倒是没想到路西法真的回答自己,并且神色这么坦然,可他已经暗中从一起去人鱼族的天使口中得知,与路西法举止亲密的少女就是莉莉安。
“莉莉安是卢修斯的妻子,你不应该和她走得太近,这会让她名誉受损的。”
这话显然是在试探路西法对于她的态度。
“是么。”可路西法只是有些脑子直白,却不傻,直接冷然回怼一句。
“跟你有关系。”尾音漫不经心微扬,那冷冽的眸子极为傲然。
“你以为抓住一点看似漏洞的东西就可以取代我了么,拉斐尔,你低于我的事实不会变,哪怕当真有一天你坐上了我的位置,也仍然不可否认你不如我。”
说罢,路西法连看都不再看他,径直从拉斐尔的身旁掠过。
徒留站在原地神色微凝苍白的拉斐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