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沈君生，穿着一身湛蓝色睡衣靠在了床柱边，看着沈归梧略微苍白的脸庞，他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看着他病弱的报复快感吗还是一种复杂却又名存实亡的父子之情，眸光复杂下。
他冷然勾唇，嗓音透着一丝无法辨别的深意。
“父亲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不然，后天小妈进门的时候，儿子还需要回来代劳迎门。”
这话，说不出是担心沈归梧身体垮掉，还是在希冀他当真后天有些事情，这样他就能代为迎娶圣妩了。
毕竟是有一种习俗，如果新郎重病无法下床或者什么原因赶不回来，可以由其父兄或儿子代为迎娶新娘。
这是沈君生第二次这么说了。
“沈君生！”
听着沈君生的话，沈归梧的眸子这次比之前越发冰冷起来，温润瞳孔浸寒一般，看着沈君生的眼神透着一丝戾色。
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甚至是有种杀气般的隐晦。
而沈清欢也察觉到了沈归梧此刻对于沈君生不再容忍的怒气，眉梢一蹙，直接抬手拉住了沈君生的肩膀，暗中用力掐了下。
“大哥，过分了！”
她清冷的眸子带着深意地警告着沈君生，脚下一挪，身形挡住了沈归梧望过来的视线。
“你刚才的话僭越了，父亲刚醒来不宜动怒，你快和父亲道歉。”
沈清欢抬眸看着眼前同样神情不对的沈君生，眼神示意他冷静下来，不要和父亲此刻冲突。
可沈君生瞥了她一眼，眸中略过一丝犹豫和寒意，可余光一瞥到沈归梧紧紧牵着圣妩的手，他眸中的戾色和寒意便又覆盖住了理智。
他冷嗤一声，“道歉......”
顿了顿，他抬手别开了沈清欢挡住的手，然后侧身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沈归梧，漆黑阴郁的眸子中透着一丝猩红的恨意。
他紧绷着下颚一字一顿，带着浓厚的沉重和不甘，“正要论起来道歉，恐怕他还欠我一个八年前的道歉才对。”
“您如今这样子，可有想过会不会是八年前那件事的报应！”
说罢，他毫无畏惧地对上沈归梧冰冷无温的眸子，随即扯唇讥讽地笑了笑，眸中的似笑非笑带着一丝深藏的怨恨和苍凉。
最后沈君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床边被沈归梧牵着手，一直不说话的圣妩。
接着裹挟着一身的寒气和凛然转身离开了。
见状，沈清欢深深拧眉，难道当年不只是父亲和大哥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这么简单？
“父亲，大哥的性子您......”她刚要说些缓和的话。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多说了。”可沈归梧却是有些不想说这些话题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行了，你和折柳都下去吧，阿妩在这里陪着我就行了。”
闻言，沈清欢眉梢一拧，心底的占有欲陡然作祟，她不想让圣妩就在这里，可现在场面有些尴尬，沈清欢有些不放心地望了眼圣妩后，袖口下掩藏的手紧紧握了握，她这才开了口。
“......好的，父亲。”
说罢，看似视线自然地转移到圣妩的身上，不过一秒的时间她便转身拉着沈折柳一起离开了。
等他们都离开后，卧室中的气氛这才缓和些。
圣妩见沈归梧身上透着一些冷汗，便询问着。
“医生说今晚暂时不要让你沐浴，我怕你难受，要不，我打些热水给你简单擦拭一下？”
谁知，沈归梧听着她的话，眼睑一掀，耳边微动，他咽了咽喉结后摇摇头。
“......不用。”
说罢，他牵着圣妩的手往下用力一扯。
“啊......”
圣妩猝不及防被他带入怀中，直直趴在了沈归梧的胸膛上，她下意识想要抬手撑在床上起来些，却被他直接一翻身，压在了床上。
“阿妩......”一声轻颤的温柔深情。
接着便是席卷而来的小心翼翼吻，圣妩下意识闭上了眼，可沈归梧温柔的性子此刻却霸道至极地。
“阿妩，睁开眼，看着我是谁。”
闻言，圣妩缓缓睁开潋滟的美眸，对上了眼前那双温柔深情瞳孔下，蕴藏着的滔天爱意和一丝惶恐。
沈归梧的举动愈发放肆，似乎在着急寻求着安慰一样，大概是，他在圣妩眼前晕倒的事情让他以为要和她永别了。
而圣妩也抬手，忘情之下指尖没入沈归梧的发中。
忽的，她余光注意到什么，而沈归梧的唇已经离开了她的唇瓣，疯狂在脖颈周围探寻。
“你的发白，好像多了。”
“......”
圣妩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沈归梧的动作瞬间顿住，他猩红瞳孔中的疯狂突然被什么东西打醒一样。
随后，沈归梧看着眼前圣妩露出的光景，他喉结一动，立刻抬手拉住旁边的被褥盖在圣妩的身上，然后什么也不做，只是紧紧抱住了圣妩。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死死将圣妩拢在怀里，然后侧着头埋在圣妩白皙脖颈处。
滚烫的呼吸裹挟着低沉性感的轻喘声，一下一下地喷洒在圣妩的肌肤上，格外撩人。
而圣妩也不说什么，只是抬手抱住眼前跟只大狗狗一样撒娇的男人，沉默不语。
“阿妩，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良久之后，沈归梧嗓音压低透着一种委屈的怯懦。
“......”
圣妩嘴角一抽，表情怪异，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的那句白头发多了，引发了老男人的自卑？
“没有，我没嫌弃你。”但是沈归梧鬓角的白发确实比第一次见面多了些，如果不是她日日与他同眠共枕，恐怕还不一定看出来。
好在老男人岁月不败，连长白头发都跟二十几岁的青年做了银发挑染一样好看，甚至有种从漫画中走出来的温润谪仙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