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师尊还不来啊？”
“师妹，你不是和师尊一起去的么，怎么没和师尊一起过来啊？”
四方广场上，所有人亦如当年那般按着名次坐在了宴席上，而属于御尘冥的位置，大家都默契地空着，谁也没有提起。
“啊？”
闻言，有些心事重重的花凌酒猛然抬起头，“哦，师尊在寝殿休息，可能还在来的路上吧。”
身侧的怀瑾看着她的神色，不免眉梢一拧，按理来说，花凌酒应该会比御尘冥知道更多的东西，如今她面色不对劲，难道是有了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
闻言，其余人倒也没有怀疑。
很快，圣妩来了。
“见过师尊。”
众人只是在看到圣妩的一侧身影时，便齐齐站起身抱手行礼了。
“嗯。”
随着圣妩的正影展现，众人刚抬起头，一个个面色讶然。
“大师兄......”他怎么会，回来了？！
只见圣妩的身后，跟着一湛蓝色仙袍少年，正是所有人十年不见的御尘冥。
怀瑾在看到他跟在圣妩的那一刻，黑瞳陡然一沉阴霾，袖口下的手指紧紧捏住，视线转到圣妩那边，生怕御尘冥会回来夺走圣妩的目光。
而圣妩面色清冷地坐到了主位，也没有解释一句话。
御尘冥自己来到了她左边的第一个位置上，看着所有人面色复杂，有激动欣喜有疑惑地看着自己，他细微轻叹，然后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
“众位师弟师妹们，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说罢，他将酒一饮而尽。
随后看着众人，“怎么说我也曾是缥缈山的大弟子，如今你们回来了，我来最后一次给你们接风洗尘，也是应该的。”
听着他的话，少年们心口酸涩，眼眶一热，纷纷别开头不想和他对视说话，却也。
无法真的出口将他赶出去。
既然师尊都没反对，那他们便也安静坐下喝着酒。
少年们心绪各异，已经成长的面容上极好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最后还是圣妩开口。
“行了，今日是给你们接风洗尘的日子，又没有什么外人，绷着个脸做什么，难道是为师坐在这里你们不自在了。”
闻言，众弟子心口的一丝郁气陡然挥去，一个个轻笑着，又恢复了自在欢愉的模样。
落七先开了口，“师尊说笑了，弟子们可没有这么想，想让您坐在这里还来不及呢。”
花凌酒跟着一起打哈哈，“哎呀，十年不见师尊怎么变得这么不自信了，要不是师尊弟子们恐怕也无法坐在这里。”
顿了顿，她扫视了一圈，整整齐齐十一个弟子，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浅笑着，“弟子们就是没缓过来而已，毕竟这十年大家都在厮杀历练，好不容易回来了，大家还能像十年前一样举杯共饮，一下子有些感慨而已。”
落八，“可不是，大家都变了好多，差点认不出来了，要不是师妹开口说话，我都差点以为是谁家的仙女下凡了。”
这话让花凌酒顿时瞪他一眼，咬牙阴恻恻威胁，“落八，你皮痒了是不是！”
这话反过来不就是她说了话就不是个美女了。
落八摆摆手，“诶，这我哪儿敢啊，现在你的修为可是在我们之上，我可不打过不你。”
“哼，算你识相。”
闻言，花凌酒翻了白眼，却也傲娇地没有否认。
可不是，她可是进步最大的。
有了两人的斗嘴，刚才冷凝的场面倒也热络起来。
圣妩竟也能和他们玩笑一句。
“嗯，确实落十不开口的时候要好些。”
见她也这么说，花凌酒顿时撇嘴委屈地耷拉着头。
“啊，师尊，怎么连你也跟他们欺负我。”
少年们顿时哄笑一片，举杯换盏，画面似还如同十年前那般温馨和睦。
只是酒尽了，梦也该醒了。
忽的，一直不曾说话默默看着众人欢声笑语，眉目凉薄的御尘冥还是站起了身。
“圣妩仙尊，宗主除了让弟子来传到明日请您去光明殿议事之外，还有一事。”
这话一出，酒宴上顿时笑声渐息，所有人目光都凝重了些看着他。
而花凌酒更是握紧了手中的杯子，眸光凌冽地盯着他。
御尘冥知道各方的目光，但仍然直视着圣妩，目不斜视地正色道。
“当年圣妩仙尊一次性带走了十一名弟子，且都是那一届中天赋最好的，经过宗主和弟子商议，宗主说了，还希望你再给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毕竟这一次的弟子试炼是代表了仙云宗的面子，若是只让缥缈山一门独大，恐会伤了仙云宗其他仙门的感情。所以，若是他们愿意和我一样改拜到宗主或是其他长老的门下，还请圣妩仙尊......放行。”
说着，他缓缓低下头，没有去看其余人的目光。
“御尘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疯了！”
落八站起身怒斥着他，眸色失望。
而落七更是眸色凉薄带着愤怒，“你要走走你的，还敢来缥缈山挖墙角，你当真以为我们会顾念着十年前的师兄情不会对你动手是么！”
“大师兄，你当真要做的如此难看么！”
花凌酒张了张嘴，她没和其他人一样出声讨伐，而是眸中带着凝重，难以置信地看着御尘冥。
她心底一直不信御尘冥真的能做到如此决绝的份儿上，可现在，他刚才要让其他弟子离开缥缈山的话像是无形的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她坐在原位，转首看向了圣妩。
同样的，怀瑾也在看着圣妩。
可人心真的是复杂，他一面在欣喜不是御尘冥要回来夺走圣妩的目光，且和她决裂至此。一面又在不可遏止地悲慨御尘冥竟然真的要走到所有人的对面，伤了所有人的心。
就在所有人都声讨着御尘冥时，坐在正上位的圣妩，不紧不慢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盏。
“嘟！”酒盏在案牍上发出碰撞声。
这画面，和十年前都是有些相似。
只是人心不似初心了。
听到声响，所有人都息声望向她，屏息等着她说话。
圣妩静默了三秒，然后抬眸望向众人。
“为师还是那句话，若是你们哪日想要离开缥缈山了，说一声，便可自行离开，且既往不咎。”
说罢，她起身一挥手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其余弟子不免觉得萧瑟清冷，等她走后一个个顿时忍不住冲上去，抓住御尘冥的衣领。
“你到底在做什么！”
落七红着眼眶满眼失望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