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看着怀瑾的俊容，沉稳苍老嗓音透着神秘。
“这个问题，老夫可不好说，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怀瑾眸底的耐心告罄，他冷然一声。
“你有什么目的。”
老人笑了笑，“我没有目的，只是喜欢看不一样的人的人生。”
怀瑾盯着他的那张脸，越看越觉得熟悉，蓦然想起什么，眸子一凛。
“五年前，青龙国的沧凌城是你！”
那时候所有人去酒馆歇息，听到一个说书人正在说圣妩的事情，也就是那时候，所有人真正意义上开始改变对于圣妩的认知和某些善念的坚持。
闻言，那老人也不否认，直接笑着说了句。
“少年好记性，正是老夫。”
怀瑾眯了眯黑瞳，语气冷了些，“你到底要说什么。”
“放心，老夫不是对你有威胁的人。”
在沧凌城被称为老张的那说书人摇了摇头，“只是老夫只是不想看到一些生灵涂炭的事情发生，所以想要试试能不能改变些什么。”
闻言，怀瑾黑瞳一眯，泛着一丝冷嗤，阴冷寒凉的瞳孔深处毫无波澜。
“那你觉得你能改变我什么。”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当真是好笑，以为动动嘴皮子就能拯救一个堕入黑暗的人了么。
“你曾被遗弃，如今这么多的师门关心你，你当真又觉得毁灭一切才是好的么？”
怀瑾面色微沉，“老东西，不要自以为是，我疯了才会想毁灭这个世界！”
毁灭曾经和现在欺辱他的人和毁灭整个世界是两码事，他还没疯到要全世界为敌。
虽是被骂了，但是那老张却也不生气，只是笑而不语地，“你若是一直这么想才好，只怕，天不遂人愿啊。”
他长叹一口气，微微望着泛白的天极，然后垂眸看着少年。
“老夫能算出的不多，你是关键一人，你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所以老夫希望你可以多想想，不是所有人都负了你，也不是没有人希望你能活着。”
听着这云里雾里的话，怀瑾深深蹙眉，隐晦的眸子翻涌着什么，这老东西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竟然能算到这些。
“你的卦象似乎分开了，有两种不同的轨迹，你若是愿意，可以告诉老夫你之前的名字和如今的，让老夫真正为你算一卦。”
老张伸出手，手中是占卜的器皿，态度诚恳也给了他选择。
怀瑾低垂眸子，指尖微动，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老张也不急，默默等着。
直到。
“现在的名字我不知道是那两个字，只知道......叫‘怀瑾’，是一个重要之人为我所取。”
他其实认不得多少字，前世被抛弃流落街头食不果腹，能活着尚且不易，后来强大了，却也对于那些东西有种自卑和厌恶。
而今，也只是靠着前世的一些记忆对字认识罢了。
这两个字，还是那个女人说他名字难听然后改的。
闻言，老张蹙眉，“怀瑾......”
他细细想了想，脑海中思索到了什么，随即轻叹一声笑了笑，“看来这个人对你的器重很大啊。”
听着这话，怀瑾陡然抬起眸子，“你说什么？”
“如果你的‘怀瑾’是这两个字的话，那老夫大概率是没说错的。”
说着，老张拿起摊位旁边的一支笔写下了两句话。
“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
然后用笔将‘怀瑾’二字圈了出来。
怀瑾看着那两个字，眸光犹豫了一秒，然后微微挪开眼有些不自然地问了句。
“这话......是什么意思？”
终究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见状，那老张有些和蔼笑了笑，然后笔尖指了指那句话解释着。
“这句话的意思啊，是‘我怀揣美玉手握宝，却无人知我，不知给谁看’，是夸赞的意思。给你取这个名字的人，显然是对你寄予了希望和期待的，觉得你可以有一番作为。”
虽然不懂那两句诗，但是这话怀瑾却是听懂了。
“你说什么？”
他羽睫一顿，陡然抬起眸子看着他，眸光之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怔忪。
“它，当真是这个意思？！”
这个名字是圣妩取的，可她那时只说了他原来的“无颜”二字难听，却从来没说过取这个名字的涵义。
老张笑着点点头，“如果是这两个字的话，那老夫不会说错的，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找个读书人问问。”
闻言，怀瑾一言不发，黑瞳之中是翻涌的各种情绪，有怀疑有紧张有不解，甚至是一丝丝地欣喜和激动。
原来，她一开始嫌弃自己的“无颜”后，看似随意取的“怀瑾”二字，是有深意的。
师尊，你是否......也曾对弟子有过一分的关心。
无关将他当做御尘冥备用人选的。
【叮！反派好感度，—90！】
【叮！反派好感度，—50！】
【叮！反派好感度，46！】
心口细细麻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感受的滋味开始让怀瑾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少年先是垂眸睇了眼自己怀中的桂花糕，然后抿了抿唇，没再多言。
站起身直接离开了。
见状，本来还以为有希望的老张顿时眉梢一挑，两个小胡子似的眉毛一飞。
“诶，不是要算一卦的么，这才说到一半怎么走了。”
怀瑾抬手拢了拢怀中还泛着热气的桂花糕，扯了扯薄唇，磁性沉声。
“不用了。”桂花糕要冷了。
“你在怕什么，怕你知道了答案么？”身后的老张蓦然凝声问了句。
怀瑾身形一僵，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抬脚离开了。
那老张看着他离开，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抚了抚胡子。
“诶，果然天命不可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