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御尘冥拧眉，眸色里的担忧不假。
“那你还行么。”
花凌酒强忍住心口的剧痛，咽下了喉咙间的血，故作平静地。
“没事，我化作原型待在落七的口袋里就好......”
怎么会没事，周围的少年们都看到了她狐狸眼中的黯然，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是他们还不够强大，这才需要师妹来替他们开路而受伤。
是他们没用！
落七更是紧紧抱着她，往日和花凌酒斗嘴的少年此刻瞳孔猩红，泛着雾气。
“......好，那你，你好好休息。”他小心抚着小狐狸，清亮明晰的眸子透着震颤和心疼。
怀瑾在人群之中看着花凌酒的模样，他漆黑的瞳孔眯了眯，透着不解，明明看着花凌酒之前的表现，她应该知道这个地方会有什么东西的，可为什么。
还是要来，还是要以身犯险......
真蠢！
但是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情需要做。
于是。
御尘冥瞥了眼落七，“你在中间，好好护着师妹。”
落七拿出圣妩之前给的紧急救命药丸，毫不犹豫把自己的那颗喂给了花凌酒，然后才郑重点点头。
“好！”嗓音几乎是颤抖着的。
花凌酒已经闭上眼，下意识吞了入口的药，然后不再动作。
而落七没有将她放在口袋中，而是小心翼翼地抱着。
随后，一行少年们，收拾好法器，再次朝前进发。
没有人提起刚才地上的尸体，似乎。
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在改变着。
其实那两个黑袍人身死，高塔内的人是会察觉到动静的，偏偏，有圣妩这个师尊在替他们抹除痕迹。
自然高塔之中的黑袍人察觉不到什么。
于是御尘冥一行人倒是顺利地迅速来到了高塔之下。
这高塔是用土和石块堆砌起来的，约莫十几米，需要十个人围起来才能抱住，还算庞大。
“这高塔竟然是没有门的。”
御尘冥转了一圈，却发现这个高塔下面根本没有进去的入口。
闻言，怀瑾微微拧眉，当年的事情他也只是听说过，没有直接参与，所以并不知道其中细节。
所有人也抬眸拧眉，在漆黑的夜色下观察着。
这时。
“这，这高塔没有门，需要......从上面的一个窗口......才能进入。”
落七怀里迷糊躺着的小狐狸，花凌酒突然虚弱开口。
她睁开有些黯然的浅灰色狐狸瞳孔，看着眼前的高塔，眸色深处裹挟着一丝悲凉。
落七第一时间，“你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御尘冥，“你怎么知道？”
“没事。”
花凌酒微微摇头，在御尘冥的询问下回答着。
“我猜的......”顿了顿，她抬起眸，苍凉的眸子泛着其他人看不懂的神色。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以前小时候夭折的婴孩，是不能立碑立坟，更不能进入祖坟埋葬，他们只能被随意掩埋在一个土堆里。后来，为了给这些可怜婴孩一个安慰灵魂的地方，人们开始修建了婴儿塔，夭折的婴孩可以葬在其中，有个归处。”
闻言，众人眉梢微动，有些少年还在家中也听闻过类似的传闻，有的却从来没听见。
花凌酒继续，嗓音羸弱嘶哑，“只是后来，人心变了，一开始还写着‘婴儿塔’的地方，逐渐变成了‘女婴塔’。更多早夭的女婴会被父母送到里面，甚至，由于天灾或是什么觉得女婴不及男婴有用，许多狠心的父母就把还活着的女婴......生生从那个窗口中扔进去。”
说到这儿，花凌酒低垂的眸子裹挟一丝愤恨和讥讽。
“有的人夜晚听到了女婴啼哭声，怕遭报应，会被女婴记恨，更怕她爬出来暴露自己的不堪罪孽。所以那女婴塔，越修越高，下面从来没有入口，只有上面会有一个高高的窗口，让那些女婴永世不得出。”
这些话，一字一顿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
在场的少年们听着，皆是拧眉面色难看几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荒谬之事！
忽的，御尘冥想起之前那说书人的话，蓦地明白了什么。
“所以，这承业村一开始是儿女双全的龙凤村，后来养不活那么多的孩子，就把刚出生的女婴都悄悄扔到了这高塔之中来，才有了后来只生男婴不生女婴的承业村！”
虽然这是修仙世界，但是在凡间的普通百姓们，还是相信着男孩就是比女孩更加重要，尤其是需要维持生计的家庭，就更加觉得男子才是承担起一个家的顶梁柱，而女子终究是要嫁人。
落七瞳孔一震，只觉有些恶寒和心惊，“所以，这高塔之中，是那些女婴的尸体......”
即便他们在家中时，也曾看见过重男轻女的现象，却不知道，竟然有人能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那可是已经生下来活生生的女婴！就这么从高塔之中扔下去！
而那些人竟然还以伪装出来的只生男婴为傲，处处张扬？！
这些愚昧的人性，到底能恶心到什么程度......
众人震惊着，惊讶之下是对于人性之恶的不寒而栗。
而怀瑾听着，他的关注点却是，花凌酒为什么会清楚这么多......
并且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即便她是兽态，可他也能从她的瞳孔中看出一丝莫名的恨意。
难道......
不过现在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