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灯光昏暗，无数男女在舞池里扭动身体，台上驻唱歌手是烟酒嗓，唱的歌模糊不清，田椒抓着裴行川的衣袖穿行在人群之中，一路上不停有穿着火辣长相漂亮的女人邀请裴行川去喝一杯，都被他无视了。
“你好受欢迎。”田椒拉着裴行川的手臂，让他俯身，“人家都想请你喝酒。”
裴行川摁住她脑袋，淡声道：“我又不喜欢喝酒。”
田椒轻哼一声：“我才不信呢。”
裴行川一顿，道：“好吧，以前是有过一段时间，但那时候喝酒，是在山野，喝的也是当地人自己酿的烈酒。”
他至今不知道那种烈酒的名字，但入喉的辛辣，至今记忆犹新。
“好喝吗？”田椒好奇问。
“不好喝。”裴行川在田椒脑袋上敲了一下，“别学我，喝酒不是什么好习惯。”
“哦。”田椒点头，她看见什么，赶紧道：“那边那边！我看见可可猫了，她说她今天戴了顶红色帽子，还挺显眼的！”
裴行川嗯了声，便领着她过去。
可可猫也就二十四五的年纪，除了面色憔悴一点，和直播间里相比差距倒是不大，一头长卷发青春靓丽，短袖短裤身材匀称，走在街上回头率也很高。
她并没有察觉到田椒的到来，而是在拼命阻止另一个女人喝酒：“好了好了朱姐！你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要送你去医院洗胃了……诶，真别喝了！”
朱姐保养的很好，看着不到三十，此时因为醉酒满脸通红，看着尤其狼狈，她一把抱住可可猫，哽咽道：“除了喝酒我还能干什么……你说我还能干什么？”
“我事先跟你说好，我叫了小甜椒过来安慰你，待会儿人家小妹妹过来看见你这样，你不觉得丢脸啊？”
朱姐一下子就哭了：“你干嘛要叫小妹妹来看我这么丢脸的样子？”
可可猫：“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又劝不动你。”
田椒拍了拍可可猫的肩膀：“可可姐？”
可可猫回过头，顿时愣住了。
酒吧灯光不甚明亮，但还是可以看清楚站在她身后的少女美貌惊人。
黑色的长发雪白的肌肤，一张脸更是艳若桃李，可可猫见过不少以美貌著称的网红，这还是头一次在现实里看见长得跟AI图似的活人。
“你……”
“我是小甜椒。”田椒道。
“你是小甜椒？”可可猫惊呆了，她晃了晃朱姐，“姐，快看，活的小甜椒！”
朱姐睁开朦胧的醉眼，看见田椒后眼睛就移不开了，“你是……小甜椒？”
“你长这么好看为什么不露脸啊？”可可猫疑惑道。
她之前也以为小甜椒是因为下半张脸长得不好看才选择戴口罩，但现在看来……这颜值放娱乐圈里都是秒杀顶流小花的啊，要是露脸直播，小甜椒的涨粉速度肯定更加恐怖！
“不想被人知道太多有关于我现实的事情。”田椒言简意赅，她看向朱姐，皱起眉道：“这是喝了多少啊。”
“喏。”可可猫示意她去看桌上的空酒瓶，道：“这两瓶威士忌都是她喝的。”
田椒：“……”
朱姐这酒量可以啊，这么多竟然还醒着。
“朱姐。”田椒叹口气，“我知道出了这件事你心里不好受，但你也不应该折磨自己呀。”
“要是你这样颓废下去，不就遂了幕后之人的愿吗？”
朱姐哭着道：“可是大鹏他跟枫糖可颂……要是他真对枫糖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抓着田椒的手说：“枫糖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已经那么惨了，如果大鹏也是加害者之一……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田椒一愣，她没想到朱姐痛苦的根源竟然在这里。
她不是为了男友劈腿而难过，而是担心男友曾经对一个本就命运悲惨的女孩子施以暴行。
“朱姐，你不要想的那么悲观。”可可猫安抚道：“大鹏说了他没有做什么，我们就暂时相信他……”
“我相信他有什么用？”朱姐抹了把脸，沙哑道：“你看看网上都把枫糖骂成什么样了？她都已经退圈两年了，竟然还要被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骂上热搜——”
可可猫叹口气。
枫糖可颂确实……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被毁了一切。
而那个加害者不仅逍遥法外名利双收，现在还打算用这样恶心的手段打击其他的对手。
田椒想了想，问：“真的联系不上枫糖可颂了吗？”
“她妈妈带她回了老家，说是要做精神治疗。”可可猫道：“而且当年的事情对枫糖打击太大了，她肯定不愿意再次深陷舆论里。”
“只有遭遇过网暴的人才知道……那太痛苦了。”
他们这些平台大主播，别人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这一路走来有多辛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造谣、诽谤、水军……甚至是现实生活中的死亡威胁，他们都经历过。
所以他们更能共情枫糖可颂的遭遇，理解她的痛苦。
“但如果她能报仇呢。”田椒说：“如果她能把害自己的人拉入泥潭，彻底洗清自己的污名，她会愿意出来作证吗？”
可可猫和朱姐都愣了一下，随即朱姐苦笑：“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舆论的可怕，哪怕枫糖可颂出来作证，那些人也不会相信的。”
“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可可猫垂眸，笑了一下，“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的意思是。”田椒说：“把柠檬不酸做的事情彻底翻出来，当有了一个更可恶的加害者出现，群众自然就会转移视线。”
可可猫道：“没这么容易，柠檬不酸聪明着呢，当年那事儿她做的天衣无缝，枫糖的事情闹那么大，对她却没有多大影响，这人的心机就可见一斑了。”
田椒唔了一声：“既然常规方法行不通，那就只能整点简单粗暴的了。”
她看向裴行川：“二哥，燕六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可可猫和朱姐这才发现田椒身后还有个男人。
男人个子很高，五官轮廓深邃而精致，气场冷淡却莫名让人不敢直视。
两人心中都是一惊——这样一号人物，她们之前怎么一点都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