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田椒才回过神来，道：“她为什么带着前男友的尸体去自首？”
“她承认，王泰林是她亲手杀的。”鹿桐犹豫了一下，问：“小椒，你现在在吃饭吗？”
田椒看看面前的早餐，嗯了声：“怎么啦？”
“王亚林死的有点恶心，我怕影响你食欲。”鹿桐道。
田椒说：“你等我一下。”
她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早饭，这才道：“我吃完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王泰林全身都是钝器伤，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鹿桐想了想，想到了个比较贴切的形容：“你知道剁肉馅儿吧？只是她剁肉馅的时候选了把钝刀，没那么锋利，十几年的老刑警看了都被吓一跳。”
田椒：“……”
有点反胃。
“我原本以为她杀卫曼的时候捅了十八刀已经够丧心病狂了，现在才知道她是手下留情了。”
鹿桐低声说：“卫曼的妈妈知道耿采斓落网后，去警局指着她的鼻子骂，警察们也没怎么拦，还让老太太给了耿采斓两巴掌……不过也奇怪，耿采斓那种性格的人，竟然没有还手，难道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卫曼的妈妈？她应该不是会反思自己的人吧。”
田椒紧紧皱着眉，心里有了猜测，问：“桐桐，她有没有交代为什么要杀王泰林？”
“说是王泰林不想收留她了，两人起了争执……不过这个说法警方那边存疑，认为耿采斓说谎了，因为王泰林是被虐杀至死的，一点都不像是冲动杀人。”
田椒轻轻嗯了声，道：“好，我知道了。”
“对了桐桐。”田椒想起什么，道：“如果耿采斓要求见你，你不要答应。”
“为什么？”
田椒道：“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应该不太好，去见她对你没什么好处。”
“好，我知道了。”
鹿桐放下手机，皱了皱眉。
乔听枫看着她收拾了一半的行李，问：“在想什么？”
鹿桐看了他一眼，道：“我觉得小椒应该知道耿采斓自首的原因。”
乔听枫靠在水吧的吧台边，笑了下：“她家里那位做的，她自然知道。”
“你说是裴先生……”
乔听枫挑眉：“你应该也见过他，对他什么印象？”
鹿桐垂下眼睫：“感觉是很优秀，但也很……冷血的人。”
“嗯，很中肯的评价。”乔听枫道：“裴行川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原本没打算搭理这些小事，但王泰林敢对田椒出手，动了他的逆鳞，落了个这么个死法，也是应得的。”
鹿桐一直有些畏惧裴行川，并且认为田椒这样单纯的女孩子和裴行川在一起多半处于劣势，抿着唇道：“小椒也知道他……他是这样的人吗？”
乔听枫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他倾身看着鹿桐，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鹿大明星，你须知，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田椒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小白花。”
他懒洋洋的推开阳台门，让阳光毫无遮挡的倾洒进来，站在天光里淡声说：“当然了，若田椒真是什么天真小白兔，裴二也不会喜欢她。”
“喜欢？”鹿桐怔愣：“你觉得裴先生对小椒，是喜欢的吗？”
“你那是什么表情？”乔听枫笑了，“裴二虽然很多时候不当人，但从生物学上来说，他确实是个人，只要是人，当然就会有自己的喜好。”
鹿桐避开他的视线，低声说：“我还以为，像裴先生这般位高权重的人，是不会轻易喜欢上谁的。”
“你这是刻板印象。”乔听枫说，他又有些好奇的问：“那在你看来，裴行川对田椒是什么样的感情？”
鹿桐有点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说，看乔听枫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去告她黑状的人，便道：“大概类似于，主人对小宠物的宠爱？”
“谁知道呢。”乔听枫散漫道：“或许裴二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鹿桐以为这个话题到这里就该结束了，继续去收拾自己的行李，等她整理完毕，觉得可以走了时，乔听枫忽然又说：“你想要在娱乐圈里混到什么样的位置？”
这个问题倒是把鹿桐问住了，她想了想，道：“可能……会想变成那些哪怕已经过去几十年仍旧会被人记住的前辈们的模样吧。”
“如果想要到达那样的高度，以你现在的情况，很难。”乔听枫客观的道：“虽然你个人条件出众，吸粉能力强大，但如今是资本的时代，只要资本愿意，真金白银砸下去，就算是个癞蛤蟆，也会有人喜欢。”
“娱乐圈早就不是靠美貌和实力说话的时候了，现在拼的，是背景。”
“而你刚从圣远传媒解约，圣远传媒那边肯定会憋着给你穿小鞋，其他公司想签你，但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推了很多家。”
“你怎么知道……”
乔听枫继续说：“但你现在没有实力去组建自己的工作室，只能这么不上不下的将就临时搭建起来的草台班子，对你的前途没有丝毫助力。”
鹿桐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那么乔少跟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呢？”
“我可以捧你。”乔听枫很平静的说：“在你们圈子看来，我应该是最大的资本之一？”
鹿桐愣住了。
“本子、代言、活动……你随便挑。”乔听枫说的仿佛不是动辄几千万上亿元的大额资金，而是自家地里种的红薯，让路过的鹿桐随便揣两个回家，“有什么想要的，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也会尽量满足你。”
鹿桐皱起眉，慢慢的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跟乔听枫拉开了距离。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天上也不会掉馅饼，凡事皆有代价。
乔听枫开出这么丰厚的条件，那么他想要的，也必定昂贵——或许会昂贵到她根本支付不起。
“那么乔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鹿桐笑着问。
乔听枫看了她一会儿，才说：“我要你做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