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把自己推的一干二净。”田椒厌恶道：“白萱已经死了，当然是任凭你怎么说都可以。”
“就是因为白萱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才没有必要撒谎。”程皓君道：“毕竟唯一知道所有真相的人，只有白萱，不是吗？”
田椒转头看向灵堂。
白萱的遗照是一张很年轻的照片，比田椒见到的人要有生气许多，她容颜姣美，却天生不爱笑，唇角微微向下弯着，好像有很多事压在她身上，让她无法欢笑。
“那是她大学时候拍的照片。”程皓君解释说：“我给她拍的，那时候我们刚在一起不久，去游乐园约会，她不爱拍照，我求她好久。”
田椒扯了扯唇角：“现在又要向我展示你们有多恩爱了？”
“恩爱？”程皓君笑道：“不，我们之间只有利用，各取所需罢了，我们没有这种东西。”
“我听说你要把她葬进程家的祖坟。”田椒说：“你是在存心恶心她吗？”
“把她葬进去，程霈又不会葬进去。”提起这件事，程皓君脸色淡了几分，那层温和而无懈可击的面具碎裂开，露出他真实的情绪：“她是程家的少夫人，不葬进程家祖坟，应该葬在哪里？”
田椒无言良久。
程霈估计到死都不会想到，他儿子连程家的祖坟都不让他进。
“白萱之前……”田椒说：“担心你之后娶了妻子，对冬冬不好，让我照顾冬冬几分。”
程皓君平静的说：“我不会再娶妻了。”
“……什么？”田椒愣住了。
“如你所见，我父母的感情极度扭曲，我的家庭也充满悲剧，我没有去经营一个家庭的能力。”
程皓君说：“我现在希望的，就是我母亲能再活两年，冬冬健康长大，至于其他，我暂时没有精力去考虑。”
田椒看着程皓君许久，才忽然说：“你是没有去经营一个家庭的能力，还是不想和白萱以外的人去经营一个家庭？”
程皓君一顿。
“你说你和白萱是合作关系。”田椒说：“那你为什么要给白萱拍这样的照片？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幸福。”
“……”
程皓君没再说话，脸上一片漠然。
田椒轻嗤一声：“白萱的死亡换来了你心心念念的东西，程皓君，你现在不是应该高兴吗？”
田椒不再理会程皓君，和裴行川一起进了灵堂。
程皓君站在原地，远远看着白萱的遗像。
她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啊，当初在学校里，那么多人追求她，她通通不予理会，某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抱着书在林荫下走过，身边的男生都探头探脑的说起她。
那是程皓君第一次听说白萱的名字。
以很多男生暗恋对象的形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他那时候并没有想过这个男生们口中备受追捧的系花会主动找到自己，她面色非常冷静的说：“程皓君同学，你想杀了你的父亲，是吗？”
不等他惊愕，白萱又道：“我也是。”
她伸出手：“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时至今日，程皓君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握上那只手。
是因为相信了白萱的计划能够成功，还是那天阳光太好，出现在阳光里的她，更好。
“……”程皓君闭上眼睛，眼角湿润一片，用手触摸，才知道已然泪下。
可那些朦胧的情愫，再也无法探究了。
它们将会随着白萱的骨灰一起，永远埋葬进漆黑的土地里。
从此后，他再不会有任何柔软心绪。
……
参加完白萱的葬礼后好几天，田椒的情绪都很低落，直播也鸽了好几天，逼得平台管理员来私信田椒，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复播，如果有事耽搁的话跟粉丝们请个假。
挣钱要紧，田椒开了直播敷衍粉丝，等听见外面声响，她立刻放下笔。
【！监护人回来了！】
【除了监护人回家，天塌下来也不可能阻止小甜椒刷题！】
【之前鸽了那么多天，除非你说是去度蜜月了，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慕名而来，请问这是恋综吗？】
【说起恋综……好像听说荔枝直播要搞一个自己的恋综节目啊？投资蛮多的。】
【真的假的？如果真有这个，那我觉得小甜椒和监护人的CP必有一席之地！好多大大画他们的同人图，同人文也很多。】
【姐妹给个链接，想看！】
【你们有病吧？这是学习区，嗑什么CP啊？】
【真的真的，我舅舅是荔枝的工作人员，说上面在筹备这个，嘉宾要从平台主播里挑选！】
【梦一个小甜椒露脸！梦一个监护人露脸！】
【啊啊啊啊小甜椒肯定长得很好看，毕竟声音真的好甜好可爱，我一个社畜天天看她直播就是为了听她跟大家唠嗑。】
【监护人肯定也帅！上次露出的那个手啧啧啧……】
田椒看了眼弹幕，撇嘴：“你们话题怎么又跑偏了？我们能不能聊聊几何函数啊？”
【谁要跟你聊这种听不懂的东西，我只想跟你谈恋爱！】
【学习五分钟休息两小时，现在是休息时间。】
【宝，你要参加荔枝的恋综吗？】
“嗯？”田椒茫然：“什么恋综？我不太了解这个，不知道。”
外面阿姨敲门，应该是叫她吃晚饭了，田椒道：“好了好了，今天就播到这里，我要去吃晚饭啦，大家也去吃饭吧。”
【？你才播了两个小时！】
【直播吃晚饭谢谢。】
【直播和监护人一起吃晚饭谢谢。】
田椒才不管粉丝们的热情挽留，果断关了直播，走出房间就见裴行川已经在餐桌边上坐下了，眉眼间有几分疲倦。
“怎么啦？”田椒坐下问：“今天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算不上。”裴行川道：“上次你跟踪白萱，发现她在咖啡厅见了个人，那个人是谁知道吗？”
田椒摇摇头：“视角问题，我们没看见人，后来查监控，就连监控都没拍到，对方很谨慎……这人有什么问题么？”
“嗯……可能。”裴行川道：“不过还不太确定，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