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她……她做的出来这样的事。”程皓君哽咽道:“爸,我求你了,不能报警,冬冬会没命的!”
程霈的脸色极其难看,却没出声拒绝。
他不在乎白萱,但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亲孙子。
田椒看了程皓君一眼,问道:“程少,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程皓君抹了把眼泪,低声道:“我和她刚刚认识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个心狠绝情的人,我也就是、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喜欢上她,我以为只要我一辈子对她好,我们就会一直做对恩爱夫妻,却不料她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报仇……”
田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慰了他两句。
程霈烦躁的又想要砸东西了,但顾忌着裴行川也在,他硬生生压下脾气,道:“难道真要让那个贱人得逞?我要是真去了,她一定会想法设法弄死我!”
程皓君忽然抬起头看着程霈,“爸,任小蕊的事……是真的吗?”
程霈勃然大怒:“那都是白萱信口雌黄!我要什么得不到,用得着强取豪夺?这些鬼话你都信,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程皓君惶恐道:“对不起爸,是我多嘴了。”
田椒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冷笑。
难怪白萱要选择装神弄鬼来报复程霈,程霈仗着自己出身好家世高,根本就不怕活人,哪怕自己当年草菅人命的老底都被翻出来了,他也能振振有词的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这种心理素质一般人还真没有。
“程先生。”田椒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冬冬救出来,他之前就受了惊吓,现在又被绑架,情况恐怕不太好。”
程霈看向田椒:“那田大师……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田椒道:“赴约吧。”
“我和你一起去。”
……
早些年A城大力发展工业,开办了很多厂房,城里的土地一度非常紧张,便有不少老板把工厂开设在郊区,这里地租便宜,唯一的缺点就是交通不太便利。
“……白萱是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田椒爬山爬的气喘吁吁,抹了把脸上的汗,道:“这都要进山了吧?”
裴行川伸手拉住她,怕她跌跤,道:“木材加工厂靠近原产地,比较节约成本……我背你?”
田椒:“不用,我自己可以走,以前我在小磨村的时候天不亮就要走山路去镇上念书呢,只是来了这里后很少运动,容易出汗。”
裴行川嗯了声,也没有勉强。
田椒都累得呼哧带喘,更别提常年坐办公室的程霈了,他已经累得双腿打颤,嘴里不停的咒骂白萱,程皓君在一旁任劳任怨的搀扶着他。
田椒看了眼父子两,小声跟裴行川说:“程皓君还怪孝顺的。”
“也许吧。”裴行川道。
“什么叫也许呀?”田椒好奇问。
“程霈夫妻关系并不好,程夫人多病,常年在外疗养,程皓君是在程夫人身边长大的,读完大学才回到程霈身边。”裴行川漫不经心的说:“说来他们父子并没有相处几年,程霈一直嫌弃程夫人把程皓君教的太温吞,若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估计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田椒其实也看出来了,程霈对程皓君不喜,倒是程皓君挺孝顺,父亲说啥就是啥。
又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能看见那个木材加工厂了。
这些年国家大力发展环保行动,A城附近的森林已经不准乱砍乱伐了,所以这个加工厂已经废弃多年,墙面上都长满了青苔,到处都堆着不要的木料。
程霈看见这地方阴森森的,又有些打退堂鼓了,道:“要不我们还是……”
田椒道:“程先生,你带了这么多保镖,裴先生也在,难道还怕白萱一个带着孩子的人吗?”
也不知道是保镖还是裴行川给了程霈底气,他吸了口气,让几个保镖开路,小心翼翼的从台阶下去,慢慢走进加工厂。
田椒跟在裴行川身边,左右打量,这里面尘土密布,空气里弥漫着潮湿腐烂的味道,因为早就已经断电,仅靠着一点从窗口透进来的光,显得整间厂房分外阴沉。
像是古早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田椒一进来就到处搜寻,想要看看白萱在哪里,但到处都找了一遍,都没什么发现,程霈皱起眉,大声道:“白萱!我来了!你人呢?”
吱呀一声,厂房上空搭建的一个用来监工的小阁楼出现一道人影。
白萱形容狼狈,脸上全是灰尘,她一只手抱着程冬,一只手里拿着匕首,雪亮的刀锋就抵在孩子稚嫩的喉头。
但程冬仍旧是那副呆呆的样子,不闹不笑不说话,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被母亲用刀抵着脖子。
程皓君一看见母子两就崩溃了,嘶声道:“小萱!你不要做傻事!”
程霈骂道:“你这个贱人!那可是你自己的儿子!”
白萱冷冷一笑:“我的儿子?这是你们程家的种,我才不在乎!”
她用力握着手里的刀,看了眼拿枪指着自己的保镖,道:“你们要是敢对我开枪,我就立刻杀了他!”
“这把刀很锋利,我打磨了很久,可以非常轻松的割断人的喉管,要试试看吗?”
她神色癫狂,五官扭曲,使得她这话可信度极高。
她真的会杀了自己的儿子,
程霈咬牙:“你要怎么样才肯放开冬冬?”
“很简单啊。”白萱诡异的笑了笑:“拿你的命来换!”
“你!”程霈气的跳脚:“这绝对不可能!”
“你不是爱你的孙子吗?怎么这时候又不肯了?”白萱讥诮道:“程霈,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如此自私自利,只在乎自己。”
程霈脸上挂不住,道:“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我要是用自己来换,你还是不肯放过冬冬怎么办?我告诉你白萱,少在这里废话,赶紧放了冬冬,否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萱哈哈大笑:“死无葬身之地?我才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