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诗瑜完全不想再继续跟田椒说任何有关于裴行川的话题了。
“诶。”她看向不远处:“那不是……江家小少爷么?他怎么也来了。”
田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穿着黑色衬衫的江云在站在人群之中,手里抱着只白色的马尔济斯,扎着蝴蝶结非常漂亮,他周围还围了一圈人,大概是在奉承讨好他。
“他一般不怎么出现在人多的场合,最近倒是挺活跃的。”霍诗瑜说:“上次瑞德拉拍卖会也去了。”
田椒自然一眼就认出了江云在,她下意识想要躲开,毕竟江云在可是一直想要找到她丢脸视频的,但霍诗瑜一把抓住了田椒的手臂,道:“田小姐,我们去跟江小少爷打个招呼?”
田椒:“啊?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霍诗瑜已经拉着她到了江云在旁边,毕竟几人之间离得实在是不算远。
此刻的江云在和田椒之前见的很不一样。
当时在瑞德拉酒店,江云在就像是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那双绿眼睛看人时水汪汪的分外让人心软,此时此刻这人却瘫着一张脸,好像每个人都欠了他三百万,脸色臭的要死。
“江少,好久不见。”霍诗瑜笑着道。
江云在瞥了她一眼:“你谁?”
“……”霍诗瑜笑容一僵,道:“我是霍诗瑜啊?太久没见,江少不记得我了?”
“你有哪点值得我记住吗?”江云在冷笑:“扔人堆里完全找不出来的路人甲,有什么记忆点吗?”
霍诗瑜:“。”
江云在又看了田椒一眼,“哦,你是裴行川的老婆吧?倒是听说过你,满脸是疤的丑八怪。”
田椒:“?”
江云在这波嘴臭的可以,听得旁边的江管家连忙道:“抱歉抱歉,两位小姐,今天小少爷是被夫人强行要求来参加葬礼的,所以心情不太好……”
江云在却完全不接这个台阶:“骂人跟我心情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他眯起眼睛:“路人甲,丑八怪,你两找我什么事?”
田椒:“……”
她一定是认错人了。
那个娇花一样的江云在怎么可能如此的讨人厌?
霍诗瑜到底从小就在名利圈子里混,心态好点不是一星半点,就这她竟然还能温温柔柔的接话:“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江少一直在找人,霍家也算是有点人脉,也许能助江少一臂之力。”
“找人?”田椒好奇的问。
霍诗瑜道:“我听说前不久在瑞德拉酒店的拍卖会上,江少的舞伴丢了,一直没找到呢。”
田椒哦了一声。
她抱着胳膊轻哼一声,心想江云在你永远都别想找到我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江云在不悦道:“看不起谁?”
田椒:“怎么了怎么了,就允许你对别人摆臭脸但不允许别人对你摆臭脸?”
她故意改变了声音,不让江云在听出来。
“好啊你,有意思。”江云摸了把怀里的狗头:“咸蛋,咬她!”
马尔济斯:“嗷嗷嗷嗷!”
田椒:“……噗,你这狗叫什么名儿?咸蛋?人家长得这么好看,你叫人家咸蛋?”
“跟你有关系?”江云在吊着眼睛看她:“裴行川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你这种的他都要。”
“我们家医院是不是有个脑科医生很有名?”江云在扭头看向江管家:“改天给裴二少挂个专家号,挂号费就不跟他收了,算我友情赞助。”
江管家额头直冒冷汗:“小少爷,临出门前夫人再三嘱咐不要和裴二少起冲突……”
“我不是在关心他么?”江云在莫名其妙:“我都不收他钱,这也叫起冲突?”
江管家:“……”您的关心未免也太沉重了。
“对了。”江云在想起什么,对田椒道:“你转告裴行川,让他尽快把谁拍走了最后一件拍卖品查出来,否则我跟他没完。”
拍走了最后一件拍卖品的田椒:“……”
她咳嗽一声:“你找那个人干嘛?人家不是通过正规手段拍走的吗?”
江云在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当然是为了弄死那个小崽子。”
田椒:“!”
这人到底是怎么从小白花变成食人花的啊!
江云在的耐心告罄,已经完全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抱着狗转身就走,江管家对两人抱歉的一点头,立刻跟上去了,生怕这位大爷又惹出新的麻烦。
田椒问:“他一直这么欠揍吗?”
霍诗瑜道:“他是江家家主唯一的儿子,从小娇宠,性格古怪些也情有可原。”
“他这样子,真的没人套他麻袋吗?”
霍诗瑜无奈:“江家在A城的影响力巨大,谁这么不长眼在太岁头上动土?”
田椒心想我迟早有天要套这臭小子的麻袋。
骆老爷子的葬礼结束已经是下午了,霍诗瑜告别之前对田椒发出邀请:“这周末我们有个茶话会,你要不要一起来?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你也好认认脸,毕竟大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的……”
田椒对此毫无兴趣,正要拒绝,就听到了霍诗瑜的后半句:“……那个酒店新请了个很会做甜点的大厨,听说手艺很不错。”
田椒立刻双眼亮晶晶:“好呀好呀,我去!”
霍诗瑜道:“那等会儿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周六不见不散?”
田椒嗯嗯点头,送走霍诗瑜,她便转头去找裴行川,好半天才在骆家的祠堂里找到了人。
祠堂这地方总是显得阴气森森,毕竟里面供奉的都是死人牌位,裴行川一个人站在神案前,背影伶仃,好像有某种无法言喻的东西压在他肩头,让他整个人显得分外遥远。
“裴先生?”田椒好奇的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幼年时做错了事,就会被罚来跪祠堂。”裴行川淡声道。
“你也会做错事吗?”
裴行川道:“谁都会有做错事的时候。”
“那时我在里面跪着,老头子就在外面站着,我们一起面对这无数的灵位,时至今日,他终于也变成了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