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骆自尚就已经惨叫着跪在地上了。
裴行川垂眸看着骆自尚,眼中是无尽的冰冷,“我本不想这么快动你,毕竟老爷子刚走,但你非上赶着投胎。”
他顺手拍了拍田椒的脑袋,道:“眼睛闭上。”
田椒懵了一下,也没有问为什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裴行川弯腰捡起那把匕首,笑了笑:“刀不错。”
骆自尚恐惧的全身发抖:“你、你想干什么?”
“不用害怕,我不要你的命。”那把短刀在裴行川手指间转了个圈,灵活无比,沉沙按住骆自尚两只手,强迫他双手撑在地面上。
骆自尚眼珠都在抖,痉挛起来:“这里是骆家,是……啊啊啊啊啊!!”
匕首猛地扎入他手背,钉在了木质地板上,骆自尚的惨叫响彻整个祠堂,哪怕没有看见这血腥一幕的站在外面的人,都不由的背后发冷。
这一下实在是太恐怖了,裴行川面色却丝毫未变,拔出匕首,又是一刀,扎在了骆自尚的右手上,骆自尚的尖叫都已经嘶哑了,其中的绝望令人全身发毛。
空气中弥漫着极为浓郁的血腥味,裴行川将匕首扔在一边,随意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并没有沾到血的手指,莞尔:“因为老爷子离世,三叔太过悲痛,以至于精神恍惚,需要好好休养,送去精神病院好好照顾。”
骆夫人一阵腿软,摔在地上,她甚至不敢为自己的丈夫求情,只能捂住嘴无声恸哭。
沉沙道:“老大放心,我一定让人好好照顾骆先生。”
他打了个响指,便有两个黑衣保镖进来,将还在哀嚎的骆自尚架起来往外拖去,鲜血满地,场面极为惊悚。
“诸位,还有谁想跟我谈谈?”裴行川问。
所有人都不由得往后缩,别说是跟他“谈谈”了,此刻的他们甚至害怕裴行川多看他们一眼。
裴家这个疯子……从前他还不对自己家的人下手,现在看来,是彻底疯了!
“既然诸位都没有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裴行川牵住田椒的手,田椒还听话的闭着眼睛呢,他摸了摸田椒的头发:“乖孩子。”
说完不再理会其他人,就那么带着田椒离开了祠堂。
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众人才敢大声喘气,有人道:“老爷子糊涂啊!让这样一个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人接手骆家,以后这家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吗?”
不少人都看向了骆夫人,有人道:“按理说,这骆家应该由你们继承才对,现如今裴行川大权独揽,作威作福,难道你们就一句话不敢说吗?”
骆夫人本就是软弱的性子,她亲眼见了裴行川的手段,此刻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听见这话,她惨笑一声:“……那你们为什么不说?”
那人一噎。
骆夫人喃喃道:“你们想要什么,就自己去要,别牵连我……我还不想死!”
她说着扶着墙壁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有人啐了一声:“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竟然如此如软弱!”
“就是!依我看就是他们太好说话,那裴行川才会这么嚣张!”
“那你们谁愿意再去找裴行川……”
祠堂陷入一瞬诡异的安静。
“我家里还有点事,先走一趟!”
“我也想起我还有个会,就不多陪了。”
“……我也是有点事。”
没一会儿,祠堂里的人就走了七七八八。
背后过两句嘴瘾他们是有胆,但真要对上裴行川……
他们可不想像骆自尚那样废了两只手还被关进精神病院!
……
“我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吗?”田椒小声问。
两人已经走到了花园里,裴行川道:“可以了。”
田椒睁开眼,呼出口气:“吓死我了。”
裴行川挑眉:“吓到了?”
“……我很怕被什么台阶石头绊倒啊,要是摔了你又要笑话我。”田椒撇嘴。
她的脑回路向来清奇,裴行川一怔,而后笑了:“刚才在祠堂里,不怕?”
“我不是都闭上眼睛了么?”田椒疑惑:“我什么都没看见,只听见声音,但我的想象力又很匮乏,想不出什么恐怖场景,为什么要怕?”
裴行川愉悦道:“嗯,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他带着田椒继续往前走:“这两天我会有些忙,你想留在这儿还是回去裴家?”
田椒不太喜欢骆家的氛围。
老爷子去世,真心为他难过的反而是裴行川这个外人,其他骆家人都在盘算着争夺权力和财产,于是道:“我还是回去继续上课好了,太久没见到我,崽崽肯定也想我。”
裴行川:“他应该不会想你。”
“他可喜欢我了,肯定会想我想的睡不着觉!”田椒大声说:“你不要乱讲。”
裴行川道:“如果这么想能让你舒服点儿,你可以这样想。”
田椒:“……”
更郁闷了。
……
“诗瑜姐……求求你帮帮我们,现在能帮我们的就只有你了!”骆苓哭着抓住霍诗瑜的手:“他废了我爸两只手,已经够狠了,竟然还要把他送去精神病院!诗瑜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爸变成一个疯子啊!”
霍诗瑜拍了拍骆苓的手,柔声道:“你先别着急,仔细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骆叔叔和裴哥是起了什么冲突吗?”
骆苓咬牙道:“都是那个田椒!那个贱丫头……要不是她,我爸怎么可能会落得这个下场?”
霍诗瑜听见田椒的名字,眼皮跳了下,“你是说,是因为田椒,裴哥才会这么对骆叔叔?”
骆苓便将在祠堂里发生的事跟霍诗瑜说了一遍——当然,她肯定是添油加醋为自己父亲辩解的。
“这样啊。”霍诗瑜眯了眯眼睛。
裴行川竟然为了田椒,在骆老爷子尸骨未寒的情况下,直接处理了他唯一的亲儿子。
现在看来,这个叫田椒的乡下头,比她之前想象的,要棘手得多啊。